小蜡烛

昨天10月1日是我的五姑生日。
Happy Birthday to her。
今年送了她一把挂在天花板上的风扇。
因为家里的风扇坏了。

昨晚，在还没有赶去1003电台接受访问之前，
给五姑一通生日的祝福电话。
祝她生日快乐。

回到家，发现当初写过一篇文章送给她。
顺便在这里和大家分享。


以量 祝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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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日报生活资讯之好教育
好少年

Week 39
30/09/2005 (Friday)
专栏：生命的功课
作者：冯以量

主题：

小蜡烛

一根小蜡烛，如今在这个年代，丝毫不起眼，也不珍贵。
可是，当整个世界停电的时候，就因为你拥有一根小蜡烛；整片黑暗也因它亮起！
今天，我想与你分享，我生命中一根很珍贵的小蜡烛的故事。

她是我的五姑，一个从小陪我成长的五姑。
个子高挑的她，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
她也是我小学的老师。教书的时候，声音特别洪亮。
明天是她的生日，我想给她一些惊喜。
让我告诉你，她如何在我生命中扮演一根小蜡烛的故事。


***

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也是我父亲失踪的那一段日子；
她知道我想学风琴，结果她每个月自掏腰包让我学风琴、学乐理。
也因为如此，让我认识了许多师长以及朋友。

在我念预备班，我爸爸去世。在我念中五，我妈妈去世。
在妈妈的葬礼上，我不发一语。不想与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
我只是很简单地与五姑说：“妈妈吩咐，请你以后照顾我。”
说着当儿，眼泪就象水坝崩塌。
后来的我继续在她家里吃的、住的、喝的、穿的；
都是她在后面默默滋养着。

在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
我的五姑就像一根不起眼的蜡烛不断在燃烧自己，
只为了照亮我的生命。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可是，一直都没有勇气把心中的那份感恩挂在嘴里。


***


当我19岁离乡背井读中六的时候，
我的同学鼓起勇气打长途电话给马来西亚工艺大学，
以便确认我们是否有被录取。
一群朋友依靠在公共电话亭旁，
听着一位朋友陆续呈报每一个朋友的名字与登记号码给校方。
而我因为不敢接受被落选的事实，我躲在宿舍里头洗衣服。

当他们骑着摩多车回来的时候，
我的朋友对着我大喊说：“恭喜你，以量。未来的化学工程师，你被录取了！”

当我知道自己被工艺大学录取时，心情非常激动。
园了妈妈的梦，也成为了家族里头的第一位大学生。
我第一时间就想打电话回家给我的五姑、报喜去。
烈日当空之下，我从宿舍蹦跳地往公共电话亭的方向冲去。
投了钱币，拿着电话筒的我，用喊的方式告诉我的五姑：
“五姑，我终于可以读大学了！”
说了这一句话之后，我在电话这厢哭了。
眼泪里头夹杂着兴奋、自怜、辛酸以及担心以后大学的费用。

我的五姑似乎读懂我的内心；她说：
“傻仔，不要哭。大学的费用，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

当时的我，哭的更厉害。
心里默默对这根小蜡烛有无限的感恩。


***


长大后，我从工程师欲转为从事辅导教育工作。
我告诉她我做了这样的决定：“可以吗？”

她只淡淡地说：“即使我反对，你是不是还会继续？”
我告诉她说：“是的。”

她淡淡回应：“那，你就去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吧！”

我谢谢她当初不反对我这个决定，
因为这肯定了我一生中存在的意义、
也是我一生中最贴近内心的选择。

她依然还是像一根小蜡烛默默地在燃烧着。
因为，她从来不要求我给她什么回报；也从来不阻止我去追寻我的梦想。


***


这几年来，她退休了。卸下了作为老师的角色，在家乡里养老。
而正值壮年的我则在新加坡继续打造自己的天空。
写到这里，我还是掉下了眼泪。
我很清楚我没办法一直待在家乡里陪着她。


如今，祖母已去世，她自己一人独居。
虽然我的叔叔与其他姑姑都会不定期回去陪伴她。
可是，一人的生活总是孤单的。

每一次我透过长途电话问她：“你还好吗？”
她都说退休之后，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有很多事情要忙。
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可是，能够听到她那依然洪亮的声音。
我就心安了。

上个月，我的二姑丈去世的时候，在远方的我生病的很严重。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要说回去家乡奔丧。
她透过电话对我说：
“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生病就不要回来了。我很想念你。”

这是五姑第一次用这么表里一致的方式来告诉我，她很想念我。
我听了，格外感动。

我没有办法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有这样珍贵的一根小蜡烛。
可是，明天是她的生日。
我希望能够透过东方日报在今年送她一份很特别的礼物。

我想借此告诉我的五姑：
“五姑，
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默默栽培以及循循善诱。
谢谢你照亮了过去的我，也成就了今天的我。
祝你生日快乐。”


***

读者们：

有些人的生命不需要成功、名利、也无需轰轰烈烈。
有些人的生命只需像一根小蜡烛，
只为了要在黑暗的时候，照亮一些迷失的人，也成就了一些人。

当一切都被黑暗掩盖时，你就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给别人温暖。

当光明悄然来临的时候，你就功成身退，期待下一次的再次燃烧。

我觉得，那是生命活着的最崇高艺术之一。
我的五姑，她用生命示范给我参考、也教育了我。
同学们，你的生命里头是否也有这样的小蜡烛？
如果有的话，就赶紧感谢他们的存在吧。



以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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