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终于回来了。
也终于把心都给玩疯了。
一个很愉悦的农历新年。
一个很温馨的节日佳庆。

很开心。很开心。
拍了一堆照片。
慢慢再上来和你们分享了。

不过，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时间。
再说了。

新年快乐！
我的是愉悦的，希望你的也是。




=

轻轻地，麻绳就会被解开……

elephants, originally uploaded by Ragesh Vasudevan.

当它绑住你的时候，是你赋予它威力的时候。
是你一次又一次让它绑住你的，你看到了吗？
你要一辈子牢牢地被它绑住吗？还是，你要走出来？

杂志：马来西亚中学生月刊
专栏：生命海蓝时
刊登：2003年9月

轻轻地，麻绳就会被解开……


几年前，一个朋友曾经如此告诉我：
动物园里的大象本来在很小的时候，是用铁链绑住的，
因为，他们的本质向往自由。
所以每当小象成功挣脱、尝试逃走时，
管理员会用更粗、更重的铁链锁住它们的双脚。
必要时，甚至把它们关进牢笼里，牢牢地锁住身体，
也紧紧地套住它们的心灵，无论大象如何使劲全力，
也无法逃脱，
换回的，只是一身疲惫不堪的身体，而伤痕累累。

可是同时，管理员却在指定的时间，
为小象递上丰富的食物，
让它们失去自由的当儿，却不愁三餐温饱。

时间久了，小象就渐渐被驯服了－－
没有了斗志、没有了铁链、只剩下了乖巧，还有一根麻绳。

长大后的大象，还是留了下来……

而人类的人生，何尝不也如此？


。


为了自由，年少的我们曾经不断努力地挑战权威；
为了梦想，不惧的我们三番四次尝试挣脱枷锁，
可是，又有多少人真正成功了呢？
多少人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
多少人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

不仅如此，你会发现：
现实生活上的铁链，一条比一条更粗重了，
压力也是一宗比一宗叫人更沉重，
那使得我们在生活中持续抱怨、渴望被了解、需要大量的安慰……
在厌恶自己无能的当儿，却也无力改善。

慢慢地，我们被现实社会给驯服了－－
懂得什么叫做妥协。什么叫做安稳－－
人生没有了心灵的跳动，只剩下一副躯体在生活中游走。

留下，带来了安全感，可却让我们忘了什么叫冒险，
忘了当初对生命的热诚……

原来，一根麻绳的力量如此之大。


。


到底是怎样的铁链（或是麻绳）绑住了我们？

允许我用一些故事来做分享。

一位中学朋友在学校里功课也算中上。
可是，中六考试放榜时，成绩差强人意而无法考上大学。
眼巴巴看着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地上了大学，
自己却无法体验大学那优质的生活，因而耿耿于怀。
如今，他在人格上演变成了异常自卑，
无法正视旁人，也无法踏出家乡，求生活去。
他的人生，就此被判死刑了。

另有一位中学生，拥有一个非常严厉而能干的妈妈。
离婚的单亲妈妈难免格外担心孩子的一切，
忧心如焚的她为孩子的前途及生活安排得天衣无缝，
完全把他操纵在一个完整且有系统的时间表里头。
可是，妈妈万万没想到，
过度的安排抹杀了孩子无穷的创造力、埋没了孩子独特的潜在力。

这个16岁男孩，无法在妈妈面前像一般青少年般，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每当妈妈焦虑的呼喝，男孩就会留下害怕的眼泪，身体甚至不停地颤抖。
这样的画面，让我仿佛看到一个仍在牙牙学语的小孩－－
生理发育迅速的男孩，心理却停留在小孩的状态。
这样的前途实在令人担心。

一个台湾妈妈的分享也让人心疼。
她从小就被叔叔不断地性侵犯，不敢告诉大人，
因为觉得那是非常羞耻的事。
以为长大嫁人之后，就可以把不如意的事忘掉一干二净。
岂知，自己的丈夫原来在性行为上有异与常人。
每当无法满足丈夫的性欲时，她便遭一番的蹂躏毒打。
如此忍气吞声也活了大半辈子。
如今，她慢慢试着从性暴力的漩涡中走出来。

我有一位50岁的电话辅导个案。
她不曾工作，也多年不曾踏出门外。
这十年来，只有一次因为搬迁新居，
兄弟姐妹们把她像家里的一件家具搬去新家了。

我在好奇的询问之下，
才发现原来她有一个犹如人间菩萨的爸爸，
为她打理一切，包括饮食起居、洗刷、处理大小便等等。
拥有无私奉献精神的年迈老爸，去年不幸离开人间了，
如今她无法处理一切，
仿佛自己大半个生命也随着老爸的离逝而枯萎了。
再加上家人无法容忍她的独特性，她显得更孤僻。

我在鼓励她出门拔掉那满嘴烂牙的这一件事上，
用尽了全身法宝；用哄的、骂的，都无效。
我想，这一朵花永远都不会凋谢了，因为她不曾绽放过。

。

你看到了吗？绑住我们的可以是学校的恶性竞争；
家庭的严厉教条；
社会的盲从父权；
或者是父母的过度溺爱。
甚至，它还可以是形形色色的。

可是，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些铁链，它之所以能绑住你，并不是它真正威力无穷，
而是你有意或无意地，要让铁链绑住你。

当它绑住你的时候，是你赋予它威力的时候。
是你一次又一次让它绑住你的，你看到了吗？
你要一辈子牢牢地被绑住吗？还是，你要走出来？

选择权永远在于你的身上，也只有你自己可以把它除掉。



。


美国总统林肯先生曾经如此说过：
“跌倒并不可怕。跌倒了不要再爬起来，那才是最可怕的。”

现实生活中，我们给了生命很多的条规，
很多的“应该”和“不应该”，
就这样把自己给限制住了，甚至把自己给绑死。

而往往，我们都忘了：生命是需要有继续成长的勇气及坚持的。

当然，我分享了这些，并不是想告诉你我有多么了不起，有多么的完美。
相反的，我想让你知道，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如此完美，
我也知道你并不相信我是如此完美的。

是的。我还是有害怕、不安和脆弱的时候，
我还是会被某些麻绳和铁链而绑住。
可是，我发现我内心有一股不向现实妥协的傲气，
那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当这样的力量一旦实现，就会被赋予意义，
譬如：爱好生命、坚强、勇于冒险等等。

其实，这几年，当梦想越来越靠近自己时，或者说，
当梦想越来越等同于自己时，
我才发现其实我只想做回我自己，
一个很简单的自己，一个很幸福的自己。别无其他了。

我发现生命的意义穷其一生都在寻找自己，创造自己，回归自己。
我每做的一切，都只让自己活得是简单、是幸福。我喜欢这样的自己。

我还发现到，我偶尔还是会遇到挫折，偶尔还是会摔倒，
可是我发现我会很快就跨越它了。
因为，我知道这些铁链和麻绳都是不真实的－－只要我赋予它威力，它才能击败我。

而我相信这样的一个我，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的，只要，你愿意相信。

承认自己有一定的渴望和恐惧，有一定不完美的地方，
那真的不见得是件羞耻的事，因为，那一切都很正常的。

只要你愿意，感觉一下，其实铁链并不如此沉重。
轻轻地，你会发现麻绳竟然被解开了，
生命崭新的一页，也被揭开了……

---

后记：为了保护文章中的人物，资料已经稍作更改。可是我与当事人的互动和他们的内心经验是真实的。

稿费捐给“马来西亚生命线辅导协会”

中大奖

揉一揉眼睛，真的吗？
我真的中了大奖。

两百千新币！
天。
我高兴到无法形容。
打电话回家告诉家人不用如此辛苦生活了。

我立即决定离职。
做个全职的义务社工。
虽然还是选择在雅西西慈怀病院里头工作。
可是，那些所有的paper work都不用管了。
我可以专心帮助病人。
完全hand off。

醒来。
原来是一场梦。
@!#%$!！



=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

真的谢谢死神不把我带走，
隐约地感觉——他仿佛想告诉我：
“你的生命仍有存在的价值。”
心里当时却有一股很强烈的声音:
“离职吧！去寻梦吧！”


杂志：马来西亚中学生月刊
专栏：生命海蓝时
刊登：2003年7月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

这几个月来，报章不断传出令人不安的消息。
经济萧条、
SARS瘟疫肆虐、
张国荣跳楼自尽、
美伊战争；
除了病菌攻击的天灾，还有人类内讧的祸害；
我无法了解世界为何如此混乱。
一向对现今社会抱有忧患意识的我，
的确担心地球已经病了。

今年四月，因为新加坡SARS的议题趋向严重化，
亲朋好友都透过电话、电邮及信件纷纷为我送上问候。
一位住在吉隆坡的亲戚突然发烧感冒而病逝；
而被怀疑患上SARS，仍待院方求证。
也因为不想让家人担心，
我不时致电回老家，报上自己目前的健康状况。
自己的前任上司也因为朋友患上SARS被隔离在家里10天。
朋友的父亲突然在昨晚上也无缘无故发烧至39度。
老板也说如果这样的情况再持续，员工也会面临被减薪或裁退的遭遇。
在台湾从事社会工作的朋友也寄电邮告诉我，
他很有可能因为台北市和平医院所面临的SARS防线崩坍而需要冲上前线救援。
希望我能与他一同祈祷求福。

突然间，人类对死亡的恐慌再一次被挑拨至沸腾。
死亡之神再一次摇晃我的安乐园。

¤¤¤¤¤¤

2000年农历新年前一个礼拜四的傍晚时分。
住在纽西兰的老朋友恰好回来吉隆坡探访我。
打算今晚在我家住宿一夜。
我也计划下班后带他到星光大道（Bintang Walk）喝喝咖啡，聊聊人生。
希望乘着这机会与老朋友畅所欲言。

六点钟。我准时开车离开公司。
从万宜（Bangi）工业区至吉隆坡，我必须经过南北大道。
开在高速道路上，我一贯地以100时速驾驶在最右边的第三行轨道上。

经过沙登（Serdang）的当儿，
突然间，一辆走在我左边前方的货车从第一行轨道转驶180度。
不消两秒钟，货车迎面向我冲来。
来不及刹车的我大声呼喊。
在相对两百时速的那一霎那，
我被逼与货车狠狠地相撞！

迎面而来的撞击力量逼使我的脸部及身体猛向驾驶盘重锤两下。
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好不容易才看到模糊的画面。
看到对方是一名印度青年。
同时，我也发现自己的嘴巴满口是血。眼角也在滴血。

我想打开车门。
可是，双手一点也不听话，无论我如何浑身解数，也无法打开。
内心着急的当儿，看到同事突然出现在我窗前。
驾驶在我车后面不远的他，见证了整个车祸过程。
幸亏有他帮我打开车门。
扶著我到路边的时候，我呼吸非常仓促、困难。
来不及回神的我，自己抬头仰天、拼命深呼吸。
整个身体受了太大的震荡，全身软弱无力。

画面很混乱。声音很嘈杂。
许多司机都把速度放慢，看个究竟。
我只是看到我车前部的引擎已被撞剩下三分之一。
站在那儿的我心里好怕。好险。

如今依然清楚，心里当时却有一股很强烈的声音；
仿佛困锁在鸟笼已久的鸽子，不停地敲开心门。
“离职吧！去寻梦吧！”

****

报警之后，一位同事连忙送我到Subang Medical Centre急诊室。
坐在急诊室等候医生检查时，
我的左手腕和右眼开始发肿。胸口异常闷痛。
身体渐渐发抖。头脑也开始胡思乱想。
很担心自己的脑部受到严重撞击，而内部溢血。
同时，内心的冰山也一同被撞击；
后悔自己有太多的事裹足不前，而且未曾完成。
仿佛独自坐在鬼门关前，等候死神召唤而懊恼不已。

当时，姐姐打电话来。
我告诉她，我撞车了。
我还告诉她，我爱她。
如果我真的死的话，请她好好照顾自己。

两句钟后，身体检验完毕。
只有左手的骨骼折断了。其他一切竟然无恙！
虽然如此，医生吩咐可要住院一晚。明早仍需检查。

对我而言，这真是奇迹！
真的谢谢死神不把我带走，
隐约地感觉——他仿佛想告诉我：
“你的生命仍有存在的价值。”

******

夜晚时分。左手已打上石膏。
朋友、同事、亲人纷纷致电于躺在病床上的我。
我告诉他们，谢谢他们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他们竟也很爽朗地告诉我，他们也谢谢生命中有我。
如果平时我们以这样的对话方式来交谈，
那会显得异常尴尬。
可是，我怕如果我不说，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等。
况且，这一次的经验告诉我；
其实表达爱与感激的话语，一点也不困难。

姐姐与表哥一同赶来医院。
生命线的朋友也把我的老朋友一同带来医院。
老朋友也真讲义气，决定把所有今晚计划好的节目都搬到病房来。
我们就因此在病房内侃侃而谈，
分享了许多生命的心门。
生命竟然安排了这样的遭遇及会面。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接触死亡，
可是这是第一次亲身体验死亡如此贴近。

凌晨时分。
从鬼门关擦肩而返的我，依然无法入睡。
护士每隔一段时间就进来检查我的体温。
看着老朋友靠在沙发上，睡的正甜。
我的身体则因为过度的撞击，显得异常虚弱。
双腿的肌肉因为过度的恐惧，无法自主地在颤抖。
左手的骨骼肌开始绷紧。
头脑的意念无法停息地跳动着。

夜阑人静，内心的话语特别清晰。
无可否认，正视死亡的确会引发从新检视人生的根本蓝图。
何去何从，内心已经有答案。
因此，我与自己说了许多，也听见不少。
我告诉自己，
如果我还能活着，
我不可以再虚度光阴。

我知道了。
如果我还能活着，
我不可以再拖泥带水。

曙光来临。
躺在病床上的我，
看着窗边的阳光照射、
听着飞翔的燕子鸣叫。
霎时间，才察觉为什么我以前从未看过如此耀眼的阳光，如此脆耳的鸟鸣？
内心在那一刻深深地被感动了。
很感谢那位撞我的印度司机，
让我从不同的角度从新体验生命的机会。

原来每一天早上的活着，不见得都那么的理所当然。
能够活着；清醒的活着，开心的活着，
是何等的福报啊！

左撇子的我连忙拿了纸与笔，用右手写下歪歪斜斜的字迹，
“唯有能继续呼吸，才有谈论活着的权利。”

¤¤¤¤¤¤

如今，三年后的今天，死神又来叩门了。
从鼠疫、天花、霍乱、疟疾一直到今天的非典型肺炎；
我们的祖先在时代的巨轮里不断地与瘟疫抗战，
无非只为了继续求生存，让生命得以延续。

这世上每天都有25万人（注1）步向死亡，
别惊讶，你我也都在死亡的行列里面。
因此，死亡的名额并不只限于老人或病人。
没有人能免以一死。

为了提醒自己，我无意中养成一个习惯，
每当我拥有新的年历记事簿时，
我会翻开首页，写下一段文字：
“如果我只有一年可活，我会做些什么？”

有一次，一位义工看到我的摘录。
他问我：“如果你只有一天可活，你会做些什么？”
那时，我不晓得如何回答。因为，一天太短了。
也不知可以做些什么。

毕竟这几年的生活历练丰富许多，对生命的看法也稍有己见。
如果今天你再问我：“如果你只有一天可活，你会做些什么？”
我想，我会对着你微笑地说：
“让我能够时时刻刻作为一个给于爱及接受爱的人。”

我觉得死亡与病疫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人类的贪婪、私心及愚昧。
如果我们的祖先看到我们创造的世界变成如此地步；
他们会有何想法？

人类得以生存至今，靠着的就是祖先留下的智慧及勇气。
天使与魔鬼真的是一念之差。
是佛陀抑或希特勒，全操纵在你手中。

因此，我想问你；
“如果你只有一天可活，你会做些什么？”

当你知道你随时都可能离开人间的时候，
你能否祈求自己少一点怨恨，多一点宽恕吗？
你能否祝福别人少一点灾难，多一点福报吗？

去吧！同学们。
去告诉任何一位你所在乎的人，
感激他们所对你付出的任何关怀、
宽恕他们所对你做出的任何过错。

不要拖延至以后，而是现在就去做。
永远把握每一个当下，不要让“后悔”与“遗憾”腐蚀你的生命。
记住：最好的着力点就在当下。

让你我的祖先都看到我们除了延续生命以外，
也在进化人类的智慧、爱心及勇气。
我知道你可以的。
祝福你。


*****

注1：死亡数字摘自于Stephen Levin之“A year to live”一书，1999年。

稿费捐给马来西亚生命线辅导协会

变的美学：一个颠覆传统的治疗视野

自2008年的《赖声川的创意学》，我想2008年低我的心头书即将会是属于这本：《变的美学：一个颠覆传统的治疗视野》。

Bradford Keeney是一个很有趣的美国人。
他继承了唐望的概念，Gregory Bateson的概念。
有关理论，他不主张站在一个角度里头主张理论。
他要我们理论我们的理论。
他要我们了解我们的了解。（Understanding understanding）。
换我自己近来的说法，你要站在天花板看自己与脉络之间的关系，
而非透过自己的眼睛看自己。

今早坐在巴士上，我知道这本书难懂的要死，
所以不敢嚣张地用跳跃方式来阅读。
王行老师要这么多年才了解自己与此书的关系；何况是我？！

结果用了45分钟只看了六页。
不过，已经觉得这本书肯定可以满足我目前学习的状况以及需要。
因为，我目前的状况有点饱满的感觉。
一般的辅导技巧工具书没有办法满足我对辅导治疗的批判以及质疑。
我需要一些新的知识刺激我。
结果，书架上的这一本书，吸引了我。

直觉上，现在放在睡房里地上的另一本书：“黑暗，也是一种力量。”
可能也是另一本心头爱。


让我花一些时间在这里记录自己今早的思考学习。


***


第一篇：导论


1。

我们很容易被权威性的言论而左右。
我们对世界抱持着天真的现实主义假设。
我们的心里是否有一个地方保持着开放的怀疑：去挑战权威、去摇动假设。
当我们不愿、也不敢的时候，我们可曾问自己为何不去审视自己究竟如何建构经验世界？

作者说：“在特定的脉络中，区分真实与虚构的标准为何？
真实与虚构之别，是否源自某种世界观？
真实与非真实的界限究竟在那？”

天啊！我读到这里的时候，无法不关上书本，赶紧看看外面的蓝天一下下。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标准？界限？真实Vs虚构？如何区分？如何划清？而又基于那种世界观？
我想，相对之下，我太肤浅了……

我随意再次翻阅，阅读到一段文字：
“Bateson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认识论》。
说自己没有《认识论》的人，
他充其量只是一个机器正在运作而已。”

一句又一句杀进来。
我怀疑这本书真的是辅导治疗的书本吗？
为什么这么深？这么sharp？
不是在教导我们如何运用技巧、或者辅导套装的知识，
而是真正挑战我们如何与世界排位。定位。还有移位。

我继续随着第一篇阅读……


2。


他说：“外在所发生的事件与我们的内在经验不全然相符。
甚至可以说，每个人所知的世界都是由自己建构的。
不过，我认为这种《天真的唯我论》，
与主张《感官经验的内在世界皆基于现实世界》的看法同样狭隘。
从更广的角度来看，不论是天真的唯我论或现实主义，都是片面的观点，无法一窥生命的全貌。”

是的。这句我非常有共鸣的。
我常在《唯我论》与《现实主义》中摇摆着。
我时而以为宗教的唯我论可以给我一窥生命的全貌。
我时而又以为现实的生活可以做一些有意义或者活出自我的事件来决定我生命活着的态度。
结果我一直在这两者的两端摇摆着。
现在我拒绝摆得太极端。
完全在一个miserable的灰色状态。
没有着力点的地方停顿着。
心里确实有一份隐忧。
与死亡无关，反而是为了活着的一丝丝隐忧。
因为，我们人本能就很想掌控生命。不是自己的生命。
而是对整个生命的概念进而掌控。
这个我早就感觉到其有限状况。
只是偶尔看到人类的愚昧，自己有些感叹而已。

他继续在下一段说：“有时候，学者会为了顺应时势而声称自己已趋近真理。
一旦学术风潮转变，他可能又会转而主张所谓的真理根本不存在。
我一直认为，任何立场、观点、概念的指涉框架或想法，都只是整体的一部分，而我们永远无法完全通晓整体。”

这句真好。
上个礼拜才阅读《Diamond Heart》。
里头也一直在说本体的重要性。
我想这里说的整体可以和Diamond Heart里头所说的本体是共通的。

他继续说：“真理不时地会捕捉着我们，但我们却永远无法抓住真理。”

读了这句之后，我连忙用highlighter画下这一句。

不管你是什么人，拥有怎样的价值观，怎样的世界观，你以为你看到的是世界。
你以为你学到的是真理。
而我们忘记了，原来它是从逆方向思考的。
世界在看着我们。世界在我们面前展现自己。
因此，生命在展露不全然的真理而已。


3。


可是他说，不要二分化。
我也觉得。我常常觉得思维不是甲，就是乙。
我们的思维从来不出现甲……乙之间。
譬如：我们的思维不是爱，就是恨。
我们的思维从来不曾出现爱……恨。
我们有多少个人可以看得出爱VS恨之间的关系、放下VS执著之间的关系、快乐VS悲伤之间的关系？

他说：“我想借此提醒大家，我们很容易就会掉入二元论的陷阱之中。我们不应局限于《这一切都是捏造的吗？》或《我们描述的经验是否为真？》这样的问题。更有趣、更全面的问题是：“我们如何能将事实/虚构、形成理解/实际行动、问题/对策等不同的观点整合起来？””

我终于了解这是一本教我如何提升内功的书本。
里头硬邦邦的文字，无非要我打破过去那些二元思维的习惯。
把一切都纳入，然后来一趟整合之旅。

他说：“这并不是一本治疗手册。
书中内容主要是为家族治疗建立一套认识论以及形式语言，
目的在于帮助治疗师深入了解他所身处的脉络。”

是的。终于找到你了……很感恩。


4。


我们常说要和自己内在对话。他却应用唐望故事的说法：停顿内在对话。

他借用Castaneda所说的一句话：
“为人师表的首要任务是告诉学生说，
我们眼前所见的世界仅是一种观点、一种描述方式。
老师必须竭尽所能地向学生证明这一点。
我们总是安于以管窥天的视野，导致我们认为自己对世界了若指掌，
并且表现在思维与行动上。
老师的首要工作就是扼止这种想法。”

关上书本，到office了。
那绝对是一天最美丽的开始。
上班了。



**


六页就有这样如此成熟宽阔的洞见。
好期待我继续阅读下去。
到底还会有那些收获……




-

生命和家庭的成长阶段

禮拜三晚上在关怀辅导中心授课，还算顺利的。
谢谢素筠的角色扮演。雖不重。不过，很重要的。
素筠的分享也很重要。雖然，我们觉得很多时候分享不重要。
其实当我们分享的时候，我们自己也在听。听自己的声音。整理自己。

所以，我們整理了一些。

我介紹我自己。讓大家一輪介紹自己。

他們的介紹，刺激了我開始說了Johari Window。

你知，我知 = 開放
你知，我不知 = 盲點
你不知，我知 = 秘密
你不知，我不知 = 潛能
這也是我們心理發展的一種認知。
讓我們的盲點少一些，秘密少一些，開放多一些，潛能多一些。

他們的分享。我用了素筠、還有寳菊。

雕塑給大家看，我們内在小孩和我們如何成長。
（1） 我們自己一直走。忽略了内在小孩。
（2） 我們和内在小孩一起走。
（3） 我們自己一直走。忽略了内在小孩。而且在生命道路被某種事物卡住。

我用黑布蓋上素筠。素筠批著黑布走來走去。
那個感覺很深刻。我自己也被感動了。
有些學員留下眼淚。
因爲，他們自己在生命道路也被某種事物卡住，變成了傷口。
變成無法痊愈傷口。
無法繼續身心靈健康地走下去。我很感動這一幕。

所以，我告訴大家：
我們每一個人被卡住的時空、事件、人物都不一樣。
所以，沒有任何一個理論可以確實形容我們的心理發展。
所以，我待會兒的心理發展理論的分享，純粹作爲參考。
如果你受益的話，你拿去用。
如果不適合你的，你就保留。
大家都點頭。明白了我的立場。

他們的介紹。有些人説到關係。説到夫妻關係。

我請素筠和我坐在兩張椅子上。
我們拉住一條布條。
我說這是關係。
無形的關係。

一個家，就是兩個人和一段關係作爲最基本的建造。
這個家的生命，
就是從那天結婚（那天同居）就開始了。
沒有一個人可以完全左右這個家。
丈夫不可以。妻子也不可以。
因爲，那不只是有人，那裏頭也有關係。
然後，我說：關於人際關係，
我會在第十堂課說的再清楚一些。
然後，我針對學員的分享。
進一步作一個雕塑。
我請本來坐在椅子上的素筠站在椅子上，我依然繼續坐在椅子。

我對大家：“生命的磨練，兩個人的成長步伐不一樣。
你會覺得你的另一半愈來愈不容易了解。
而我一直看到很多人在學輔導的時候，慢慢地把輔導變成一種權威。
然後再把那種權威拿回家去。
家裏，那個學輔導的人，就愈來愈難与別人靠近。
因爲，她站的太高了。
就好像那些學了同理心的學員：回到家就与家人說：
“你沒有同理我。”
同樣道理。
學輔導，不是變成一個權威的人。
學輔導，是讓我們的内心愈來愈自在。
我覺得很多真正懂得輔導的人，是愈來愈會瘋瘋癲癲。”

大家都笑了。

我發現我不斷問大家：“你們還好嗎？”
其實我注重的是人。我固然注重知識，可是我更注重的是存在的人。
我說：“這些知識即使不是我說，你也是有辦法找出來。
我注重的是生命。你們的生命。我們的生命互動。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才能夠看到更多更真實的心理發展。”

大家都點頭。看起來，他們還很投入的。

我不斷説話、説話；突然說出一句很有意義以及重點的話：
“關於所有的心理發展，卡住我們内心的發展不是外在的事物，而是我們自己對自己、對生命的價值觀。
卡住的我們的是我們的自我價值感。Self esteem。”

然後我說如果我說的東西你全部忘記的話，都無所謂。不過，這一句話，請記起來。
結果，大家在我重復多一次這個詞句的時候，忙著把它抄下來。
然後，我花了一些時間說了有關self esteem的東西。

我們中場休息。

一位學員告訴我：你做的工作不會很沉重嗎？每一天都面對死亡，不會很難過嗎？
我說：“現在我不會。”
然後笑一笑，
繼續看着她把自己的價值觀投射在我的身上。


休息之後，回到理論地方。我說了五個理論。都是蜻蜓點水。
說的不深入。不過也是我的選擇。
（1） Eric Erickson – 8大階段 還有其生命背景
（2） 孔子論語 – 15、30、40、50、60、70
（3） Sigmund Freud – 5大階段
（4） Theory Maslow
（5） John Bradshaw – Inner Child

花了大約一個小時說理論。然後我們進入家庭發展階段。

我雕塑了一個最簡單的家庭。
一個爸爸、一個媽媽、一個女兒、一個兒子。
説明 家 = 成員 + 關係。
説明 家的生命如何生老病死。

當我說：“當這個家的最後一個成員死亡之後，這個家就滅亡了。”
素筠站在那兒，好象感受了一些什麽的。
其實，我自己說完了之後，我也有稍微敲了自己的内心一下。
我也覺得這也是之所以我們怎樣也要傳宗接代。


然後我告訴大家：家庭的發展階段有：
1. 獨立的成人
2. 婚姻的一對人
3. 嬰兒的家庭
4. 學齡前的家庭
5. 學齡的家庭
6. 青春期的家庭
7. 起飛的家庭
8. 亦師亦友的家庭
9. 退休的家庭
10. 晚年的家庭


再問大家：這麽多階段的家庭，那一個對你而言是最具挑戰性的？
有些人青春期、有些人起飛、有些人說亦師亦友的家庭。
我也說一些三文治的青春期家庭。
自己遇上中年危機、孩子正在面對叛逆期、父母正在晚年期。
這個階段是最具挑戰性的。

説到十點的時候，我説時間到了。
有學員說：“我們還可以繼續聽到11點。”
我說你可以，不過我不行了。
每一次我的授課一定會讓我在當晚睡不著。不過，那晚，我睡得挺快的。

這堂課裏頭，我推薦大家修讀一些書本：
1. 發展心理學
2. 心中壞小孩
3. 回歸内在 – 与你的内在小孩對話 – John Bradshaw
4. 為自己出征 – The rusty knight of armor
5. 父母會傷人
6. 婚姻与家庭 – 吳就君
7. 意義的呼喚 – Viktor Frankl
8. 熱鍋上的螞蟻
9. 愛情儈子手 – Irvin Yalom

說到這些書，我口沫橫飛。這些書，都是我當初的心頭愛。
而這些書与發展心理學相關。有些則不。是他們的分享刺激我做出的分享。

整個過程，我發現，雕塑已經成爲了我的風格。
注重過程多于内容，也成爲了我的風格。

我告訴大家：“在第十堂課，我會与大家分享我所懂得人際關係。那堂課，會更好玩的。”
弄的大家都期待。我自己也期待精彩的一堂課。

晚安。以量
二〇〇七年五月十三日星期日
淩晨12點34分

***


为了星洲日报的“生命由此一问”专栏，我找出了这一篇文章。
重看，觉得可以拿出来和你们分享。
希望你们喜欢。


=

一个亦师亦友的伙伴

她是晓薇。
她是我文字路上的伯乐。
那时，在她眼里，我可能是匹千里马。
那时，在我眼里，我只是一条虫。
那是九年前的事情。

她是晓薇。
她是我辅导路上的伙伴。
那时，在她眼里，我还是一个新手。
那时，在我眼里，她已是一个老手。
那时，她已经是许多青少年心目中的小V。
那也是九年前的事情。

2000年。
一切要从2000年说起。
那一年，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极大重要的转捩点。
我放弃工程师。生命线的朋友们，春源主催为我在吉隆坡做了一个临别演说。
说出我自己的心声。两个小时。
我的姐姐也有听这一场演说。
晓薇，她和她的先生，庆锋一同前来听那一场演说。

一个礼拜起飞台湾之前，晓薇打了电话给我。
邀请我写稿。一年，整整一年的稿件。十篇。
写给中学生阅读。
我拒绝了。
拒绝主要原因是我知道自己只是一条虫。
文字道路上，我从来不曾耕耘过。
不敢贸贸然播放种子。怕长出来的果实是酸的、是苦涩的。

如今，回顾这连续九年的文字路上，
道路两旁盛开了我许多用心播种的花树。
晓薇肯定是一个最重要的师父、老师、园丁、consultant、伯乐。
循循善诱地让我走进内心荒废已久的文字花园。

听说，她对其他人的文字是大量大量删除、更改。
听说，甚至有一些人遇上她还有了一些些创作创伤。
足以可见，作为总编辑的她对所有的专栏作者有多么高的期待。
我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从来没有被推稿过。也从来没有被为难过。

她乐意教导我如何用听觉、视觉、嗅觉、触觉以及最重要的：感觉来写文章。
她说感动你自己的文章，必定能够感动别人。
她的润稿永远都让我觉得自己的语法不够好。
不过，有她的陪伴，在文字道路上，我一直不担心。

我知道我的初稿，去到她手中，一定成为辅导以及文学并重的文字。
渐渐地，我从一只毛虫变成了一只蝴蝶。
（虽然我不是很愿意这样形容自己。）
如今的我终于感觉飘逸的快乐以及自在的感觉。
在我的文字花园里，任意翱翔。

她曾说：“当初，你只是一粒种子。看着用心的你，渐渐长成一株小树。
然后，你不断让自己成为了一棵大树。
而我现在已经把它当成是我乘凉休息的好地方。”

把爱带回家，这本书。
我邀请她为我写序。
她写了一篇这样的文章，让我心里感动地很。


***

生命对焦

教总《孩子》双月刊执编/林晓薇

7年前，阅读以量，成了我每月一次必行的工作。

不纯因我是编辑，所以需要阅读他。

而是因为，阅读以量，可以让我每月有个“生命再对焦”的机会。

每一次的阅读，我都可以在以量简朴、真实而感人、有力的文字力量里，帮助自己看清自己——身为太太、身为母亲、身为女儿、身为姐姐、身为妹妹、身为朋友、身为同事、身为老师……等众多角色的我，在哪些信念里面也迷路了？有哪些做法也陷入误区了？还有哪些关系是我让人家“窒息、难过、愤怒、恐惧”的，还是人家让我“自卑了”、“情绪不自觉失控”、“我不见了”的……？

7年来，我渐渐在以量身上学习到——去揭开生命光与爱的本质与本意！

我也发现助人者和推动社会教育的媒体，其实都有着这共通的工作使命——让社会还原它原来的淳朴、善良、爱与光。

有这么一个志同道合的同道一起走在这么一条有意义的路上，这份“生命对焦”工作，我越做越享受。

非常非常感谢以量，在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每个助人日子里，还不计微薄稿费、准时、认真地，每期为我们精心整理出一篇又一篇他竭尽诚意与专业，带领的个案成长故事。

如今又将他在2006－2007在《孩子》双月刊刊登的专栏文章，及数篇未曾发表的文章一并结集成书，我们相信，这将是一股汇集智慧的巨大力量，必能让更多迷失方向但善良的灵魂，也听见他们内在的呼唤、发现他们内在的力量，让大家发现“又自由一点了”的生命欢悦……


感谢以量继他的著作《已亮的天空》及《已亮辅导室：寻找光和爱》后，再一次用他的生命与专业，结合其好友忠义心灵丰富但线条简单的绘画，成就这本《把爱带回家》。祝福以量，祝福忠义，也祝福我们大家！

***



今天的成就，绝对是有许许多多的别人用心灌溉来的。
一个人，绝对完成不了。
我心里真的有许多的感恩。

谢谢您，晓薇。
没有你，我肯定无法如此茁壮长大。

拿着《把爱带回家》在我手中。
我知道我和晓薇完成了一个理想。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太可能的理想。
文学以及辅导并重的一本书。
somemore, 还是在马来西亚发行。
虽然还不是很好。虽然还有许多有待成长的地方。
心中对于有自己的参与，那种荣耀真的非笔墨能以形容。

晓薇拿着那本书说：
“以量，下一本《最后再看你》要开工了。”
我说：“好的。我准备好了。忠义的手也开始痒了。”
她说：“文学大殿等着你去参观。以后你的书，要变成文学上的另一股风气。”

是的。我不是种子。也不是大树。不再是小虫。更不是蝴蝶。
我比我想象中还要更丰富。

如何把辅导文学化，是我下一个挑战。
（炽和说：这本书已经做到这样。下一本，你们如何做？）

和忠义说了……
我们要一同去接受挑战了。
要画两本书。
要写两本书。

晓薇，忠义，以量。铁三角组合。一个都不能少。
希望多年以后，等我们老了之后，辅导界里头有人会记得我们这几个名字。
希望多年以后，我们都老人了，本土辅导有更多的人参与耕耘我们正在用心耕耘的荒田。

那么，这一生，就真的没有白走了……


加油。以量。
Keep walking.......



=

生日快乐

风太狂野了，需要厚健的手掌来保住那脆弱的微火。
同样的，世界太混乱了，需要厚实的智慧来保护那脆弱的心灵。
看到这一张照片出现在我的电脑荧幕的时候，我做如此想。

新加坡近来那一阵狂风，真的有点怪。
无论如何，一月份生日的朋友们，
我祝你生日快乐。

当你看到这几天接下来的文章，我已经不是在新加坡了。
回家乡过年。
可是，我还是set好了文章每一天都上来和大家说说话。

新年快乐。
新年要快乐。
新年会快乐。




=

悬崖上的金鱼姬 Ponyo on the cliff by the sea

是的。我疯了。
今天整天都在哼唱Ponyo Ponyo Ponyo。
昨晚去Tampines Mall 看了 Ponyo on the cliff by the sea。
虽然真的很像Little Mermaid，虽然的确还是有一些失望；
不过，宫崎骏童心未泯的动力还是让人赞叹的。




《悬崖上的Ponyo》未使用CG技术，而是全手工制作，
一张一张地画完的，单单如此，就值得让人打从心底里尊敬宫崎骏。

在一幅幅斑斓的水彩画里，
66岁的宫崎骏用真心一点点勾勒出手绘大作《悬崖上的金鱼姬》。
浓浓的童话风中，我们呼吸着人与人、与自然之间完美和谐的气息。

情节，坦白说，那种puppy love的山盟海誓；
有谁会相信？
也有谁会记得？








到最后Ponyo以及小男孩；长大后也一定会为柴米油盐而争执。
搞不好，到最后Ponyo也变成了没有法力的草莓族。
然后在长大后，和小男孩分开，再寻另一个让她动心的大男孩。
所以，难怪宫崎骏不愿长大。因为长大后的结局通常都会变成写实的经验。
只有一直为小孩画动画。才能让他走进自己还不曾污染的心灵部分。

如果你有空，就去看看吧。
不会大力推荐。
毕竟，我还是觉得故事没有创意。感动度不够。
画工是无话可说的。

Ponyo. Ponyo.
走在那个海浪，还有鱼头上。
不断奔跑。不断狂笑。
那个画面，很棒。
追求那纯真的爱情，Ponyo付出全力。
日本女孩果然厉害。













=

去年的报纸采访 - Part 3

谢谢忠诚、家安、佩珍、淑娟还有Mei Fen（抱歉，找不到您那个华文名字）寄给我的报章。
好让我可以收藏到。
以后，如果你也看到我的报导文章，希望你也能够给我存一份。
人在他乡，总是买不到。
感谢你。

因为两本新书出炉的关系，淑娟还有丽燕帮我安排了一些采访。
中国报。东方日报。还有联合日报。还有一个报章。可是我没有收到任何剪报。

***

3。中国报




艾琳是这一次的幕后推手。
副刊记者。
马大华文系毕业生。
感谢陈艾琳副刊记者的用心采访。四年重遇，好像老朋友再次聊天。

记得第一次的采访是落在2004年。我们在新纪元宿舍做采访。有关已亮的天空。
第一次工作，就接上我这一个新手。
我把自己弄到好像很专业。
她也把自己弄到好像很专业。
结果，我们都很专业完成了那一次的采访。
文章出来，我觉得这么多报章的文章，她最用心。留下最深刻印象。

第二次的采访是在2007年。我们透过越洋电话采访。有关生死教育。
她写了一篇采访感言，也是让我觉得这个记者很诚恳。

这一次的重遇。
我放下了专业我。
我猜，她也好像觉察了一些。
她更舒服和我聊起许许多多有关辅导、成长的感触。
我也和他分享了许许多多。

结果，我们好像聊天似的完成了一次专访。
在董总小亭子谈了三个小时。
炽和也被迫等我们好久好久。不好意思。

谈了三个小时，当然是比报章刊登出来的内容多出千百倍。
她问我：“你说的所有都可以刊登出来吧?!”
我说：“都可以。你自己取去你要刊登的内容吧。毕竟我们真的谈了许多。”

那天在巴生，从家安手上接到这一份报纸。
在酒店看了一次。
觉得这个艾琳有意思。
她抓了中辍生这一部分来刊登。
然后抓了我说一些有关人性的部分来刊登。

我说：“我不要求完美。我只想做一个人。一个有人性的人。生气时候生气。伤心时候伤心。开心时候开心。”
要做这样的人，谈何容易。
所以，我告诉自己：我不要完美。我要真诚。

我要我自己和别人碰触的时候，尽量真诚。
不过，谈何容易？
慢慢学习啦。以量。

光头的超片真的会看起来老了几十年这样。
还好，没有拍到肚腩。
（缩得很好。还可以挤出一弧灿烂的笑容。了不起。哈。）
这一次，因为我刚为癌症儿童筹款落发，因此，照片出来的效果很有趣。
看到光头的自己好像傻仔。
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这个觉得很好笑。自己看了，都觉得好笑。

光头和肚腩之间，我比较在乎肚腩。
因为，光头没有办法再挽救。肚腩还可以。

艾琳这一次的发问问题愈来愈sharp了。
经验这一件事情总是让人逐渐沉稳。
和她聊天，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

4。 东方日报







透过东方，认识了好几位记者小姐。
其中两位比较印象深刻就是：“小邓”还有“卡斯”。
都是很能干的媒体人物。
可能在东方里头写了两年的专栏，
觉得和它最有缘分。

这一次的报导好像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不太记得了。
这一次，来访问我的是金城。
一个很有热诚的记者。（其实是主管。）
也是唯一一个真正走在心灵成长道路的记者。
所以，他选择问我：“what next”的问题。
意思是：接受了辅导之后，what next for your clients?
这样的问题，我喜欢。
因此，金城问了一些很能刺激我多说的问题。
我觉得很有意思。

也只有东方日报寄pdf file 给我。
所以你看到的不是剪报。而是pdf file。

谢谢你，金城。



***



5。联合日报



刚刚在前几天收到一份剪报还有新年卡片。
谢谢你，Mei Fen。（还是找不到你的名字。抱歉。）

MF在访问我的时候，时间很匆促。
结果，我说的不多。
不过，也尽量配合。
后来，透过gmail联络。
才继续把还有没有说完的话，完成她。

MF很有意思。
她跑进来这里看了一下，拿了一些这里的文字放在前言里。
当我一阅读的时候，我也觉得那一段文字在那边放的恰恰好。
我就像自己的读者，再次阅读。
觉得自己的生命在痛苦的时候，写出来的文字最有感觉。
那时候生病的生活，简直比任何苦难还要煎熬。

生命就像翻閲书籍
有時，輕鬆、
有時，則沉重。

生命就像攀越山嶺
有時，自在、
有時，则吃力。

生命就像槃滑龍舟
有時，順風、
有時，則逆流。

有誰不想永遠都輕鬆、自在、順風？
可是，又有多少個人可以逃得過沉重、吃力和逆流？

生命是煩惱、也是菩提。
生命很脆弱、也很堅韌。
生命很悲觀、也很樂觀。

允许你自己煩惱、脆弱、悲觀。
菩提、堅韌以及樂觀总在背后隨之而來。

允許你的生命充满着不同的艰难以及苦涩的功课；
因为，那里头有爱、有光、也有希望的提醒。

我一直這樣相信著。
希望你也像我这样相信着。

也谢谢MF曾经在我过去的讲座里坐在那儿听我演说。
MF的采访手记写的特别有意思。
我通常都不太看自己的内容。反而比较喜欢记者采访我之后的一些感言。
谢谢你，MF。




祝所有曾经帮助过我的记者们，新年快乐。




**

去年的报纸采访 - Part 2

谢谢忠诚、家安、佩珍、淑娟还有Mei Fen（抱歉，找不到您那个华文名字）寄给我的报章。
好让我可以收藏到。
以后，如果你也看到我的报导文章，希望你也能够给我存一份。
人在他乡，总是买不到。
感谢你。



***


2。星洲日报 - 临终关怀专题论文 以及 论文报告之记者报导









这是去年星洲日报给我很大的肯定。
谢谢您，星洲日报副刊。

连续刊登三天，实在惊喜。
连我那个从来不管我的叔叔都拿起来看一看。
”我家冯以量竟然可以刊登文章连续三天。some more还是六版。”
他好奇拿来看一看。

去年呕心沥血的临终关怀文章送出去之后。
马来西亚马佛青主办单位把六个主讲人的文章传给星洲日报阅读。

很惊讶。很惊讶。
他们选了我的文章来刊登。
报馆选了我的文章？有影吗？

淑娟说：“曾毓林（副刊主编）说你写的很好。他喜欢你这篇文章。”
我稍微在电话里头与淑娟分享，
当初我如何写完了之后。
然后操大刀，把所有不是我的东西全部拿掉。
足足十二页。整份文件只有十六页。
然后，再一口气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再次重写。

那个过程，很折磨。不过，也很爽。
因为我要我的声音在我的论文里头。
我不要我的论文充塞了别人的声音。
那不是我生命的风格。
如今，能够得到编辑大人的认同。
感觉很安慰。

谢谢那几天一直不放弃而继续努力的以量。
那个以量，他很棒！

后来，星洲日报的副刊终于刊登了我望到颈项都长了的文章。
那天，佩珍就sms给我说：“你的论文星洲日报出了。照片不好看。好大一个篇幅。”

我的天！
你知道我竟然先在意的是：
为什么照片不好看？
他们用那一张照片？

我因为这五个字《照片不好看》的回应。
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佩珍。
真的是肤浅。

虽然佩珍有解释有多么的不好看。
不过，我还是抓不着头脑，
到底他们什么时候有我那张佩珍眼中所谓不好看的照片？

打电话给五姑，说我的文章刊登在星洲日报的副刊上。
我的五姑竟然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哦！我去看一看。”

然后翻看了两大版副刊之后，对我说：“你在照片看起来很瘦。照片很小张。”
我的五姑从不过问我到底在文字里头写了些什么伟论。
我的五姑从来也没有认真过问我在新加坡干舍。

有时候，对我太信任，
我反而看成是一种疏离。
不过，我也习惯了。
打个譬如。
我告诉她，我写书了。人生中第一本书。她只是很冷静地回答我：“哦。”
去年，我告诉她。我又出书了。人生中第二本以及第三本书。她又是一句：“哦。”
所以，我也懒得告诉她我的工作性质是什么。
就是一个什么事情都看得很淡的女性。

说到哪里去了。
我只是想说：“照片不好看。”
让我的心情不好了三分钟。

听到佩珍在电话里头酸我说：“那个编辑没有眼光。这样的文章都要刊登到这么多版。”
至少有人酸一下，好过那句“哦”！

哈哈。


还是秀华比较好。（不要怀疑，我捧大脚是一流的！）
后来演讲当天，她执笔再把我的演说写多一次。
再次刊登在星洲日报副刊里。
嗯。这张照片，终于比较好看多了。
其实不可以怪别人。毕竟，有一段日子，我不断生病。
真的很瘦。自己看了，都不开胃。

幸好，现在坚持每个礼拜的运动，是很有效的。
就像忠义说的：“现在整个package都不一样了。”
健康排第一。






（待续）



-

去年的报纸采访 - Part 1

谢谢忠诚、家安、佩珍、淑娟、金城还有Mei Fen（抱歉，找不到您那个华文名字）寄给我的报章。
好让我可以收藏到。
以后，如果你也看到我的报导文章，希望你也能够给我存一份。
因为，还有一些漏网之鱼。
人在他乡，总是买不到。

感谢你。

现在和你分享去年我在报章里头的采访以及专栏。


***


1。星洲日报 - 生命有此一问




不定期地为星洲日报回答问题。
如今好像已经写了五篇。
忠义问我：“怎样？现在变成了蝴蝶夫人信箱主持人？”
我笑说：“是咯。Call me Mr Butterly... ”
没想到，我竟然变成了蝴蝶先生。

去年年底，还委婉告诉秀华：如果你觉得我不适合，请你把我拿掉。
毕竟，我不会用很理智以及很条理的方式回应问题。
况且，最多只能够700个字。
这个很jia lak。对我而言。很jia lak。

后来，被佩珍说：“你有没有大牌一点。星洲日报叫你写，就是看得起你。你还“委婉拒绝”？”
从她的老公裕才口中知道：“很多人想要写。很多人想要靠拢星洲日报。”
对不起，我知道星洲日报很有名。
只不过，不知道这些所谓的运作。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大牌。
开玩笑。don't play play。
其实，是有眼不识泰山。

我希望秀华还有继续帮我keep这些专栏文章。
毕竟，其他他所邀请的都是比我厉害很多的人物。

每一次这样的邀请，我都觉得自己很像那个随着那颗小豆不断望天上攀登的小孩。
连别人的汤匙都大过我家的。
总之，别人都是比我的好很多。
这叫矮化。
也叫先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比较卑微一些，
写得不好，总是很容易为自己找到借口。

昨晚阅读易经。
才发现易经有六十四卦。
只有“谦卦”是六爻（yao2）皆吉。
好好思考“谦卑”这一态度……


（待续）



***

说说太极

2008-8-3 10-06-15_0257副本, originally uploaded by FANG Chen.

很久没有说太极了。
昨晚在鼎泰丰吃晚餐的时候，
告诉忠义以及Ah D（两个小学朋友）：“果只手掌会发麻ger。果只双手好像识热上黎。”
现在已经训练到自己的双手感觉到发功了。
果然，是好师傅。把我们的潜能都开发出来了。
有些同学的朋友说练了好几年，都没有感觉手掌会发热麻胀。

杨式（师母）太极拳

01 太极式 Taiji Stance
02 起式 Beginning Move
03 野马分鬃 Parting the Wild Horse’s Mane
04 白鹤亮翅 White Crane Spreads Its Wings
05 楼膝拗步 Brush Knee and Twist Step
06 手挥琵琶 Strumming the Lute
07 倒撵猴 Step Back and Push the Monkey
08 拦雀尾 Grasping the Sparrow’s Tail

24式里头，我们已经学到第八招了。
不过，还觉得很难把招数记起来。
同学们的进度也很慢。
因此，我想，我是没有办法在去台北之前学完整套的。
师傅说：“台北我们也有class。”
太好了。那么我就可以在台北继续学。
三个月回来之后，才不至于这么脱节。

师傅每一招数背后的动机都会解释给我们听。（虽然有时候会长气了一点。）
觉得师傅说的虚实分明。我最喜欢。
两脚分配的力量有三种力度：0/100，50/50，70/30。

打着太极时，看着自己的两脚，突然想到人与人的权利斗争。
何妨也不是如此。0/100，50/50，70/30。
0/100（完全臣服/全然支配）
50/50（win win situation）
70/30（majority and minority）

只不过人际关系会比较复杂一点。
有时候甚至虚实不分明。而且还是dynamic的。

很有智慧的一套太极拳。
我愈打愈欢喜。
仙女都说：“近来，那个脸色很好……”

都说咯。
辅导可以让人的心帅起来。
太极可以让人的气壮起来。

每一次看到那些参加成长工作坊的朋友，
哭了一大回。脸色顿时红润起来。
哪里需要那些有的没的护肤品……

美丽/帅气，来自心灵……



=

写给坏孩子的一则留言。

坏孩子，叫我去她blog的一篇文章看一看。
因为，我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不可以把她的文章 link 起来。
可是，我觉得我很想在这里把这则留言留在这里。

我重看。我又加了一些东西进去。
坏孩子，你也再看一看吧。
谢谢你“刺激”我的头脑。


***


你叫我上来走一走。我来了。

说到同性恋这一个课题，我对同性恋的立场和对异性恋的立场是一样的。

试着不要去区分同性恋和异性恋。
因为，大家都是人。
同样的，试着不要去区分男性和女性。
毕竟，大家也都是人。

虽然生理上真的有分别，可是生命上、心灵上是没有分别的。

两极化的“区分”概念是方便我们建立自己的世界观。
可是，愈方便的“区分法”会导致我们愈不要去思考。
别人说好的，我们就跟着说好。完全是一种鹦鹉式的区分法。

有没有给自己一个机会停下来，问：
“为什么他（圣经、佛经、宗教师等等一切比你更有权威的人物，包括我这个正在和你说话的人）说好？
可是我心里就是觉得不好？为什么？”

大疑有大悟。
有很大的疑惑而不随便应用别人的智慧，如果你能够找到答案。那就是你的智慧资产了。
尽管到最后，你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多了那个“领悟的过程”。
一班人说为何要绕那个大圈，走这么多冤枉路，到最后你得到的想法还是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
你得到的那个过程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如今的大人愈不是这样思考了。
愈来愈会给别人判断是非、分辨黑白。
很多大人的生命乱七八糟，如果还是拼命强加他的思维给我。我必定拒绝。
他都管理不好他自己，他凭什么来决定我的生命？

所以，你会发现愈少运用“区分法”的人，
他们的世界观很宽大。
从不狭隘。他们的心灵可以容纳许多许多。
谁是代表者？
我的生命里出现了很多这样的人物。
Virginia Satir，吴就君老师，赖声川导演，我的一些个案、病人等等。
我发现，他们都有一个特质：“允许”。
允许自己、允许别人。
允许联盟、允许对立。
他们的生命，不见得一定灿烂，不过你和他在一起，非常舒服。
因为，他们都有一种精神：“我允许我成为我，我同时也允许你成为你。”

如果不明白我说什么，
你试着把你自己写的文章，重读一遍。

然后凡是“同性恋”这字眼，你转成“异性恋”来阅读。
凡是“异性恋”这字眼，你转成“同性恋”来阅读。
这是我常常玩的游戏。
只要我察觉自己对某一个课题有很两极化的想法。
譬如：“战争”VS “和平”
“苦难”VS“平安”
“上帝”VS“魔鬼”

你会发现，关于异性恋的想法，你从来没有从一些角度出发过。
可是，读起来，它还是可以成立的。或者说它是非常荒谬的。
所以，同性恋者阅读到一些文字而做出极大的反击，为什么？
因为他们觉得你们形容得很荒谬。

如果你能够体会到，那就是同理了。

你心中就会放下那些所谓“两极化”的区分法。
你心中就会看到你眼前的朋友不仅是同性恋者。
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同性恋，也只是他其中一个角色而已。

放下心中一切的时候，你看到的是，一个人在此时此刻面对着你。
而不是一个问题。一个判断。一个标签面对着你。

你说呢？

愈不了解的事，
我们愈不要让别人的思维（教条）走进你的头脑而影响你。
退一步，允许自己的心灵去摸索。
允许自己的耳朵去倾听眼前真实的生命跳动。


共勉之咯。


哇。我写了很多。就当作我感谢你在我的blog里头提供的一些看法。谢谢你。


=

变性人 Transgender

我有一群好朋友。
是辅导路上的一群好友。
我们这一群人有十个。男男女女。
我们认识了已经一年之久。
因为对辅导有相同的共识、（都是怪卡、不服从权威、不喜欢一板一眼的缘故）；
所以被Yang Yang 抓了我们出来。
每一个月大家轮流present case。
Julianna是我们的督导。
是非常closed-group的一个团体。
我很珍惜这样用心的朋友。
一路上，我们走的非常迅速。

和他们在一起present case，很紧张。
可是也很挑战。很有意思。
我很喜欢。

这一次的督导。
因为我们共同的激荡，让我有好多反思。
我这一趟说的比较多东西了。
没有次序地写出来。
希望以后可以记起这些learning point。

坦白说，除了要一个好的督导之外，
也要有一群你能够信任的伙伴们，
你才能够有很棒的学习session。


记录开始了。


***


简单背景：部分经过修改。毕竟，要尊重当事人。

56岁。男士。
上有父母。老大。
下有妻女。五个女儿。
两次婚姻。
第一次婚姻只维持三个月。原因：妻子嫌弃他不够男性化。导致他企图自杀。
第二次婚姻维持25年。和妻子分床已长达三年。


六年前。工作压力。工作危机。同事排挤。上司奚落。没有花红。再次企图自杀。他想要变性。
寻求ABC辅导。很恶劣的后果：

1。psychologist disclose his problem to his wife and children，without getting his permission。这个真的是他妈的。我听了就火滚。太太威胁他，要求离婚。没有一个女儿支持他。还取笑他是“阿瓜”。

2。ABC counselling centre called police to lock him up and warded him into IMH for 3 weeks due to suicidal attempts. 这个也真的是他妈的。just because he called ABC for many time.

他不再相信人。不过依然继续寻求协助。寻求意见。
所以他找到Patrick，做他的辅导员。


***

讨论课题：


（1）个案不断问：Shall I go for Trans? （我应该去变性吗？）

- Julianna 说：这种问题不可以立即告诉对方：“决定在于你自己。”
这样的说法到最后一定没办法hold住对方前来。
首先ask SOP question:
-为什么你会来接受辅导？
-你是如何知道我们辅导中心的？
-你希望我们可以用怎样的辅导服务帮助你？
-你希望我们可以如何用不一样的方式/角度去帮助你？

然后check Past Help experience，如果对方看过无数的psychiatrist or psychologists。
- What has been helpful for you about the past help?
- and What has not been helpful for you about the past help?
- and what do you want from us so that we can help you further?
- 请对方说出Psychiatrists 还有psychologists的名字。

然后 Mei Ling 说的很好。

她说：“从男性变成女性这个过程，一定有许多information他不懂得。
在新加坡我们需要和他一同看这个过程里头的资讯、挣扎、代价。
过去的，看一看。
未来的，也看一看。
然后，再来决定他要不要make a trans。
很可能他了解了之后，他就不要再去冒险了。
也或许他了解了之后，更要继续前行。
好过我们说一句：这一切决定在于你自己。”

Julinna 继续说：“therefore, explore the context, not the content。
一句：决定在于你自己，会让个案立刻走出房门。”


***

2。 What to say, if client said, "You don't understand me."?
- admit that i don't understand you.
- don't tell client that i'm well-trained counsellor. bullshit.
- I don't understand you and i saw you..... (list down all the dilemmas he/she is having now.)
- would you mind for me to journey with you together so that i have a chance to understand you further?
- you have been raising this statement for several time, i wonder who is the most important person that you are seeking for being understood?


***


3。What client want, if he needs people to understand him?
- to be accepted.
- to be validated.
- to be connected.
- we need to have hypothesis (assumption), and check with the client, so that our direction can be aligned more closely with the client.


***

4。Bianca说了一句我很喜欢的话语。

What is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need to change" and "the need to be straight"? If "the need to change" is larger than "the need to be straight", the intention or drive to have trans will be larger. so... are the differences larger, smaller, or almost the same, or totally don't know, get stucked in both?

改变需要ambivalence的矛盾。
一方面你不想要改变。另一方面你想要改变。
那一方比较大。那一方比较多。


***

5。 Julianna再次提醒我们。Transgender不等同于同性恋。
他要我们抛开同性恋角度去着手。
探索要带着无知。无知带来好奇。好奇他心中那一个trapped住的内心女孩。
询问他cross dressing的时候：感觉怎样？
性幻想是如何？近来的思维上有转变吗？
个案本身一直用了很多年压抑自己像变性的冲动。

他还说了一句：“I have been suppressing it successfully.”
可以询问他：你告诉我这一句话之后，你感觉如何？你如何看你自己？

Transgender的issue，我懂得真的不多。
算是大开眼界。要多花一些时间去了解。


***

6。 Julianna觉得我们问问题问得太general.Be more specific。

譬如：多少个儿女不喜欢他？排斥？如何排斥？说了什么话，让你感觉排斥？谁说的？不断追问下去。不要跳来跳去。这个地方我觉得在新加坡，Julianna做得最好。我很羡慕她，尤其是她追问别人问题过程所呈现的沉稳、包容、有礼。并不是咄咄逼人那种。


***

7。说到Kill myself。Julianna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问他：when you're talking about killing yourself, what does it mean to you? are you going to kill the male part of you, or the female part of you?”

嗯。这样问题是非常尖锐的。我们几个人不断从suicidal assessment着手。Julianna一句说出来，我仿佛又学习多了一些如何看个案内在的能力。每一个client说Kill myself的诠释都不一样。我们需要非常敏感。


***


8。

when the session is going to be ended soon, we asked client,"how have you found about the session?", "Have you benifited for last hour that we'd gone through?" "what do you bring out after this session?"

If client said"nothing." or "same." or "nothing much different.".... what are you going to do next?

- do apologize that you may overlook some parts that haven't been explored yet.
- ask, "in what different way that we can work in future?"
- listen, then, check, "we can talk about it in next session."

another version, we can mention that, "most of the time, changes occur outside of the room. and changes always need time. and i would like to hold you for few session, so that the changes become a better pattern in your lifestyle."


***

9。Patrick说：“when i affirm him that he is the responsible father. he cried...”

Sophie说了一句：“i found that this client still mentioned "the same" when the session has ended。 do we affirm him in wrong way, or not so appropriate?”

Juliann说她今天最大的学习是：“by giving affirmation about the client's behaviour, sometime, we may put client into tight spot. by giving affirmation, we indirectly express the position of our value. what is good. what is bad. it might not be so helpful for our client too.”

嗯。我很同意。我以为什么都说很好，就可以了。给很多affirmation就可以了。
不过给错affirmation，可能会带来反效果。
让个案动弹不得。也让个案比较无法和自己产生共鸣。


***

10。WHY NOW?

Julianna问了一句：“Why Now he seeks for counselling?”
Desmund说了一些systemic support的东西。
Sophie说了一些predisposing factor的东西。
然后这个课题又飞走了。
这个团体，因为同质性不强，所以团体里有很多方向、也有很多条线不断再延伸。
我还是很不甘愿。硬硬把团体拉回“Why now?”这个课题里头。

我说：“I am still stucked for the last topic that we discussed. you asked Why Now."
我指着julianna。
”为什么个案现在要变性？为什么不是20岁？30岁？40岁？为什么要在56岁？

Julianna笑着对我说：“so, yee leong, what is your hypothesis?”

我说：“by reading the presented paper, in year 2002, that was the first time he sought for counselling/psychotherapy, at that time actually he is 50 year-old. My hypothesis, overhere, is, when he is going to be 50 year-old, 50 might be another stage of his life. he may be triggered by this 50 figure in order to start searching the meaning of his real life. his true life. who am i? why am i here? you know.. those existential questions.... i personally felt that he is searching the meaning of his life now. that's why, he keep searching and searching until he got the answer that settle him down.”

我说完之后。
Julianna笑着说：“good.”
人怎样还是虚荣的。我很爽。
听到Julianna称赞我。哈哈。重点说回来。

我的分享刺激到Lawrence也说了一些：“and also because of empty-nest syndrome. the role being the father has been significantly reduced. he may be miserable or lost。。”

这个我也很同意。所以，我看到很多男人到最后都是50、60岁才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这个很可悲。


***


11。Breast。胸部。


有一个环节。我非常有感觉。
怎么说？
不是有感觉。是个案给我太强的感觉。
而我不吐不快。

Patrick分享。
两人一同离开辅导室。
个案走下楼梯的时候，他转回头问Patrick：“have you noticed that i got breasts?”
Patrick冷淡地说：“ya... i notice.”
个案和Patrick不再对话。两人各自开车离开Oogachaga。

哇。我心里面想：“Patrick will lost this client。”

因此我不吐不快。
我很激动地说：“I don't know... this sentence gave me very strong impact.”
大家都笑了出来。
Julianna问我：“why?”

我说：“Ok. let us put it this way. if i were the client, i talked to Patrick for 1 hour and 45 minutes. after the session was ended, i asked Patrick, "have you noticed that i got breasts?" so....what would you feel for the client, if you sit in the counselling room for 1 hour and 45 minutes, and the counsellor didn't really notice that i have made surgery of my breats!”

Julianna问我：“so... your hypothesis?”

我想了一想：“my hypothesis will be ... this is a lonely man, very lonely, he has been being isolated for so many years and now started to seek not only affirmation but also connection and interaction with people who can accept him as trans. do you all agree with me?”


Mei Ling跳出来说："ya ya... a good one. this is very interesting sentence for us to analysize.”

我打岔Mei Ling说：“If i were Patrick, i may invite him back to counselling room and restart the session again.” 我自己忍不住笑。because the statement give lots of meaning for the client.

Mei Ling说：“we can check with the client, whether it is natural, surgery or what in next session?”

结果Julianna问：“is he skinny, tall, less body hair?”

patrick说：“yes。”

然后，我和Desmund很无聊地问起那个Breast的硬度。还有宽度。
他们看着我和Desmund笑成一堆。真的没有礼貌。

Julianna说：“it might be klienfelter syndrome.”

然后我们所有人开始听Julianna解释what is that。
简单来说，就是荷尔蒙失调。可以治疗。
不过，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个syndrome无法生育。他可以有五个儿女。
所以，Julianna要Patrick再继续跟进。


***


12。after case presentation, 我们每一个人轮流present自己的counselling position paper.


***

13。最后，Julianna问：“What would you bring out from this room?”

Desmund说：“Breast.”
我笑说:"me either."
Desmund说了一些不错的反应。

每人说一些。我说的则是：“killing the male part or female part striked me a lot。”

有关Trans这个话题，我有我自己很个人的看法。
这个主流，
男性喜欢自己多一些男性化。比较man.
女性喜欢自己多一些女性化。比较lady.

男性女性化。我们叫他死gay佬。
女性男性化。我们叫她男人头。
这样的人变成了社会次流。
受人讥笑、甚至歧视。

所以男性要杀掉自己女性化的一面。
而女性要杀掉自己男性化的一面。
是主流的压力。是主流的排挤。
迷失了自己。失去了自己。也没有了自己。
这些人选择了压抑。逃避。不面对。

同时，在另一个极端的角落里，
有些人选择了爆发。改革：变性人。
这个群族里，
男性要杀掉自己男性化的一面。
女性要杀掉自己女性化的一面。
然后，销声匿迹。
在另一个世界角落里用另一种身份生存着。

散会之后，当我们这一群counsellors问来问去，
都没有办法从社区找到一个从男变女的人给他认识。
Julianna说：“我有一个朋友从女变男。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Mei Ling 对我说：“有时候，trans的人。比同性恋者更可怜。如果他们家人不接受，他们离开新加坡。如果他们家人接受，他们又不愿意走出来帮助其他人。”

我点点头。非常同意。
是的。

我们结束这一次的督导session。

-

好喜欢这一群counsellors。算我在内，总共十个。
大部分都是在不同社区机构里头担任辅导员、或者社工。
而Julianna已婚，有了家室。三个孩子。
乐意在礼拜六协助我们成长。好让我们更有效地帮助别人。



有福了。以量。




-

过肥年了……

去年过肥年。
去年大扫除的时候，找出一千多块马币。

今年更肥。
大扫除时，无意从抽屉找到三千八百多马币。
忘记bank in。
去过肥年了……




=

期待回家看那张全家福

今年回家，很期待看那张挂在外婆家的全家福。

三年前的一个早上，我和外婆在厨房的对话。
我问：“外婆，你还有什么事情想做的吗？说出来听听看。”

外婆说：“我希望能够拍一张全家福。”

这一件事情一直放在我的心里头。
直到2008年五月，趁着三姨的60岁大寿，终于实现了。
故事是这样的。


**

日记：
2008/05/31


好不容易花费了许多口水，钱财，电话费，
还有一些 disagreement from my uncle，
（确实被我舅舅在email上的一些言论影响。我给与的一些看法，他说：stupid idea。）

有些人就是这样。
家也是这样，
它从来无法完美，也无法趋向完美。
就是总会有一人走出来破坏整个气氛，然后让每一个人不愉快。
他仿佛代表家里那个反对党，可是看起来又是一个执政党。
他的脾气，着实让我们猜不透。
IQ 很好，EQ 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对我而言，这一次，他也想“镇压”我们这几个人 （so called organisers），
可是，他全然无效。
好几次他鲁莽的email，我都好心好意回给他。
我觉得自己还写得不错。用成年人的方式回应。
是response，而不是react。
毕竟这几年的英文真的进步多了。
天天说，天天写，怎么不进步？
表达能力非常的一致。

在他面前，感觉上，我第一次终于长大起来了。
说出自己心里想说的真话。感觉真好。

以前，小时候，他说：“吃饭不要吃出声音！”。
一句大声叱骂，我们这几个小孩就被吓到半死。
一面吃，一面含泪，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好像吃饭吃出声音会遭天打雷劈。
在桌饭上，我的妈妈不敢说话。尽管她是老大。
在家里，他是唯一男丁。尽管是排行第三小。

到底是谁给了舅舅这么大的权力？
到底是谁把他摆上了神台？
是我的外婆？我的外公？是他的姐姐妹妹们？
还是整个父权霸道主义让他不得不和其他女性家人还有其父亲对立？

这一次，我终于说话了。
不只是在他面前说话，而是对着整个父权主义的架构说话。
（可惜，说话的我也是男人。
顶多也只算是另一波的父权霸道之反击。
如果我家女人敢站出来说话，我一定向她叩个头。）

email里，说了一些我心里肺腑感人的话。（你也知道，这是我最擅长的。）
他沉默了。不再回应。
不管了，我解读：你的沉默代表你同意我的说法。
所以，我和姐姐继续扮演organizer的角色。
后来，他变成了我们主要工作人员之一。
我也发现：只要我们肯感谢他的付出，其实他的心也可以柔软下来。


***


当天，杨家大大小小从四面八方回家乡。
在摄影馆里，全部隆重上场。

我是最后一个及时在六点十五分抵达现场。

前十五分钟，还有了一个有惊无险的意外车祸。
差点受伤在high way 上。
炽和说：“不要担心。我们两个是助人者。我们帮助别人。菩萨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这是什么鬼逻辑思维嘛？！

这次真的要非常感谢炽和的拔刀相助，两肋插刀，友情牺牲。
很感谢ing。。。。还在感谢ing。。。
没有炽和，我当天肯定回不了。
缓慢的火车，竟然从早上七点把我从新加坡载到Kajang时，才下午三点。
这是！·#%……%￥……·%￥……
慢到……

不准时没关系，只是没想到严重耽误一切行程。
后来，才知道如果要抵达Ipoh，要晚上八点。
那是肯定不可以让它就这样发生的。

在KL Sentral，从火车厢跳出来，跳进炽和的大车，
冲！
只花了两个小时完成所有的最后旅程。
在车上换衣服，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冲进去studio，每个人大声欢呼。
我终于complete这张全家福的version了！
谁说这个地球没有了谁都可以运转。
我们家，是一个都不能少！

看到将近四十个人排成四排，
在摄影馆里，全部隆重上场。
男的西装笔挺、女的晚服艳丽；
我的外婆一身中国装红色打扮。
哇。好美！


我赶紧穿上大衣，稍微弄一弄那稀疏的头发，
样子看起来好疲倦。怎样说，也是颠簸了一整天。
赶紧把自己挤进他们已经给我留好的一个位子。
和所有家人站在一起，看着那个大大的照相机，
心里的喜悦是满满的。
虽然一脸倦容，却依然拥有一孤好灿烂的笑容。
那是打从心里笑出来的笑容。
我们每一个人都付出而且完成它。

而每一个人那时那刻，都对着同一个镜头。
展开笑靥！

我心里想，
其实每一个家人在生活上也都是渴望对着同一个镜头，
而那个镜头很有可能是爱的力量和泉源。
好让我们的生命也能展开笑靥！
好可惜，有时候，现实生活上，有些人却失焦了！

咔嚓好几十张。笑到大家都累了。
因为我们家多人，摄影馆的老板也被逼出动很多工作人员。
老板大喊一句：“OK. Well DONE!!”
全部人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拍下了我们人生中第一张共同拥有的全家福照片。

场面好热闹。
我陆陆续续和好多家人打招呼。
真的好久不见了。
有些连在过年都无法见面的家人，你们好啊！

事后，大家纷纷向炽和道谢。
四姨向炽和说：“我代表我们全家大大小小谢谢你。”
炽和暗地里对我说：“你的四姨说话，好夸张。”
哈哈。这样说我家四姨，你肯定没死过…… :)


***

再次坐在炽和的车上，我们往晚宴的hotel驶去。
终于了了外婆的心愿。
我告诉炽和那个缘起的时候，我的眼泪没有办法控制。
我哽咽。炽和静静地看着我流眼泪。
他给了我一句话：“你真的愈来愈感性了。”

为何如此感动？

我想，一直以来，我想表达我的感谢。
我想用我的方式或者是外婆想要的方式来表达我的感谢。
如今，达成一个。至少一个。
我心里，好高兴。
为我的家人好高兴。
原来，沟通之后，我们都有同样的想法。
甚至我的阿姨们在和我沟通的时候，都哭泣了。

外婆，她从不计较付出多少。
就是一路走来，默默走着走着。
为我爸爸扛担子，
为我妈妈扛担子，
为许多家人扛担子，
还是依然不吭一声。
她仿佛就是那个照相机。
让每一个人都向她对焦。
要求快乐。要求宁静。要求安慰。

这位女性，她的心胸旷阔。
她的心灵柔软且坚韧。
值得我们去学习。

善良而不泛情。
严厉而不无情。
她比溏心风暴里头的李司祺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点也不夸张。

期待我的第三本书《已亮成长路：把爱带回家》在七月的诞生，

届时，当她翻阅的时候，
希望她会第一时间就看到书内第一页是这样写着的。

“把此书献给我的外婆，陈丽桃女士。
是她用身教把爱传了给我。”



相信，是她人生中另一个咧嘴大笑，心里安慰得很的一刻。


外婆，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告诉你：我对你到底有多感激。
打从心底里，我感激你为我的父母付出不少。
我只能说：让我做好我自己。好让你不担心。


***


坐在晚宴的时候，我握住外婆的手说：“刚才我在炽和的车里哭出来了。我很感动。我很感动。”
外婆用手拍拍我的肩膀：“谢谢你，谢谢你。”

外婆突然说：“你知道吗？我很想念你的妈妈……如果她现在在，那该多好！”
我对外婆点头微笑。我不愿再接话，再说一句的话，我肯定会哭的。
我真的不想在这么高兴得日子里头，让忧郁走进来。

可是，是啊。如果妈妈现在也在，爸爸也在，那该多好啊！
这张全家福，谁也没有少，就是少了我的父母。
这餐盛筵，谁也没有少，就是少了我的父母。

死亡让活着的人以及去世的人分离。
同时，让我们有了思念……
活着的人不断思念他们。
不晓得，他们也有没有在盛筵的时候，也同时思念着我们？……

-


晚宴上，我和五姨献唱《感恩的心》。
而我所有的表兄弟姐妹用手语一同唱出这首歌给我们的外婆以及三姨听。

感恩的心






作詞：陳樂融 作曲：陳志遠 演唱：歐陽菲菲

我來自偶然 像一顆塵土 有誰看出我的脆弱
我來自何方 我情歸何處 誰在下一刻呼喚我

天地雖寬 這條路卻難走 我看遍這人間坎坷辛苦
我還有多少愛 我還有多少淚 要蒼天知道 我不認輸

感恩的心 感謝有你 伴我一生 讓我有勇氣作我自己
感恩的心 感謝命運 花開花落 我一樣會珍惜


***


拿着麦克风，一句接一句。
句句唱进我心里。


感恩的心 感謝命運 花開花落 我一樣會珍惜




***

Ponyo on the cliff by the bay

Ponyo.. Ponyo... Ponyo...
这首歌让我好欢乐。
那天，我整天都在唱Ponyo, Ponyo, Ponyo lalalalala,
那个副歌的部分，让人觉得好欢喜。

老少配。
老的唱歌不好听。
小的唱歌也不好听。
可是，合起来，负负得正。
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部电影，不用置疑，宫崎骏作品一向来都是品质保证。
只是不知道要怎样挪出时间去观赏。




=

老大，你走好……

老大，你吩咐的，我都做好了。

那棵大树，简直就是为了我们这一次的生日礼物而设的。
不用担心如何把白蜡烛插下。
就有了一个洞和蜡烛的直径大小一样。
我只需要把蜡烛放下去。
不用担心风如何大。
树根以及树枝已经足够庞大把风挡住。

Tommy说：“只要你的行为一切都是以助人为出发点，任何事情都容易解决。”
果然真的是。
之前的顾虑都是多余的。

插好蜡烛、点燃蜡烛、拍摄蜡烛之后，
我双脚跪下。
我说：“老大，我是以量。我今天要送你一程。你说过，要我吩咐你跟着光走。你记得要跟着光走。不要再回头了。记得跟着光走。”

说完，我站起来。
我也不回头，走了。

去世的你跟着光走。
活着的我，同样的，也是跟着光走……



***



今天，风很大。浪很高。
我差点被风浪给抛出船外。
你可能要我陪葬吧？！
我如此想。



师父好不容易在船艇上完成法事。
风很大。浪很高。船艇像个大摇篮。

准备把你撒在大海的那一秒，一段大浪又把我们四五个人差点弄倒。
今天，公海的浪真的很凶。

看着你的骨头，（你好厉害，火化出来的都不是骨灰。都是骨头。）只需要一秒就所有都沉在海底里。
看到这样的画面，很有感触。
你花了三年的时间去对抗癌症，去对抗死亡。
只需要一秒，一切都变为乌有。

我突然心想，我们这些凡人花了如此多年的时间去应对苦难、面对悲伤；
同样的，我们的生命结束时，也只是需要那几秒……
一切都变为乌有了。

感觉佛教的说法好中肯。
人生是无常。并不代表我们不可以修行。
看破并不代表不需要入世。
改变以及稳定。漂浮以及平衡。拥有以及失去。永恒以及短暂。
都是我们一生中要应对的事情。


义工把装着你的红布，丢进大海。
也把那红布底下的红盘，丢进大海。

看着那一红盘逐渐飘远；
我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你和这地球所有的关系，也逐渐漂远了……

老大，你走好……
有空，托个梦。
告诉我 4D 明天头奖号码。
好让我再出海看看你。用你的名字为你做些善事。
就这么说定了。








=

赤壁 2

和Constantine一同看赤壁2。
两个小时半的电影观赏之后，头脑不断围绕着一段话。


活着需要了解两件事。
第一件，大自然。
第二件，人性。



为什么？
你看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

马偕纪念医院：【安寧療護教育中心】

近来牛仔很忙。
忙着办年货。
忙着哎呀下属们（因为我不把他们当成是下属或者Junior看待。所以，他们自由得很。我从不约束他们。他们自得其乐。却也愈战愈勇。）还有自己的Appraisal Assessment。
忙着病人的安宁服务。其家属的支持。并没有因为社工的增加，个案数量因此减少。四面八方的医院给我们的个案愈来愈有挑战性。结果，个案的intensity还是没有减少。
忙着训练新来的两位社工同事。
忙着送红包、送NTUC Vouchers、送米、送粮食给居家服务的一些病人，家家户户去送。
也忙着自己有的没的东西。筹备两本书。还有星洲日报以及孩子双月刊的两篇文章。
读者们那堆积如小山丘的来信。（一点都不夸张。一直没有办法完成所有的回信。）

最重要的是，
牛仔近来忙着写一个proposal（申请书）给台北县淡水马偕纪念医院：【安寧療護教育中心】。
因为，牛仔准备要往台北起航了……
逗留在台北市足足三个多月。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3月27日往台北县起飞。
7月1日往新加坡归来。

今天，好不容易排除一切万难，终于能够安静地坐在办公室把所有的相关文件弄妥。
赶紧打一个电话给台北马偕医院的相关人物。
赶紧叫同事给我用DHL把信寄出去。
下个礼拜将会收到通知。
其实在电话上，已经知道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是，还是要有公函比较公式一些。

终于，真的感受到那亢奋的心情来了。

好期待台湾三个月实习的来临！
再多两个月，我就要走了！
首先，我要在那儿好好休息！

这三个月的实习时间里，
有薪水拿。
有好宿舍住。应该是住在这栋大楼的四楼。
有三个月的旅游。

去台北市逛个不停。我要去追星！哈哈！我要去看那些地下室的摇滚另类音乐。我要摇头！（不了解我的人，不要惊讶，我是可以很坏孩子的。）
去花莲拜访慈济安宁病房。
去高雄再次回到我思念的地方：高雄市生命线。那里头有我太多成长的回忆。

当然，我的Nikon D80一定会陪同。
在淡水拍摄夕阳。
在高雄拍摄爱河。
在台北拍摄夜景。
在阳明山拍摄花朵。
肯定有你好看！

Dr Tan今天对我说：“拍摄多一些当地的慈怀病院的硬体设备。我们可能要在五年之内搬家！”
太棒了！
我们的慈怀病院终于可以有一个更好的地方让病人居住。
太棒了！好期待新建筑物的到来。我一定会给很多意见。
好期待！

Everything is just fallen into right time, right place, right person.
What a blessed life that i'm having.
感恩啊！


想到四月份又可以做回一名学生。
又有督导可以磨练我的实务经验。
又可以去找吴就君老师、一群热爱辅导的老朋友、杨培老师、那些曾经做过我老师的辅导员；
一个字：“爽！”

今天坐在巴士回家的路途，
我对自己说：“赶紧把自己心中拥有的水，倒掉！倒掉！放空！放空！”
决定了，重头学起。
学习，只能在空的状态之下，开始……



哇。亢奋。亢奋。
嗯。期待。期待。



=

好事连连

今天发生了两件好事。

第一件。
一位老板读了《把爱带回家》。
我去他们办公室谈了一个小时。
他的分享里头，让我觉得他真的有把整本书阅读完。
这让我好感动。
他们还未决定要买多少本。
可能五百、可能一千。或者一百。
不过，他的诚意，实在是满分。
感谢他。
时机成熟之后，你可能会看到我的书出现在某一间公司里头的附送品。
哈。这真有趣。他们很有创意。
以后，我让你们知道。

第二件。
一位DJ。很出名的DJ。
不说你们也知道我在说谁。
感谢他。
果然，他没有食言。
一个很用心在推动社会关怀的DJ。
他读了《把爱带回家》之后，抽了五个故事出来。
准备把这五个故事变成五个短剧。
他今天sms我，希望我能够成为这五个短剧的“说故事的人”。
带头说故事。Narrator。
然后那些角色，才让DJ们去扮演。
好感动。好兴奋。
好期待。

匆匆忙忙sms给晓薇以及忠义、还有打电话给丽燕。
还有Peter。（怎么说，他也是有为这本书做出贡献。）
我总有一个感觉，当初的我们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这本书的诞生，再次继续让我有更宽的平台继续成长下去。

加油咯。以量。
加油咯。大家。
好期待下一本新书的诞生是怎样的状况？



=

把爱带回家：第二刷

教总丽燕来email说：“把爱带回家，第二刷了！”
谢谢喔！
又有版权费拿了。

在马来西亚做教育的，做出版的，
不能够以金钱来衡量一切的。
只要能够继续把华语传承下去。
只要能够有一个平台让我不吐不快。
我想，我很感恩了。
能否赚大钱，那反而是secondary objective。
当然，我知道钱很爱我。我也很爱钱。
我从不拒绝大笔的钱进我的口袋。
难怪忠诚上个礼拜也说：“你在东方日报的那个鼻子愈来愈大了。”
哈！

没有办法啊，忠诚啊……
因为，我想在新加坡买一栋好好的房子。
让我自己过晚年。
所以，一直要把鼻子打到肿又大！
扯得太远了……

话说回来，
把爱带回家能够在7个月之内第二刷。
始料不及。
毕竟，要卖两千本书（第一刷）。
在马来西亚不容易。
又不是什么名作家。
所以，更加难卖。
要不是丽燕、晓薇、仪飘他们拼了老命在帮助我推销。
我想，怎么可能在经济这么低迷的时候卖出两千本。
真的很感恩。

愈来愈觉得没有《一个人的成功》存在在这个后现代。
虽然我们不断主张活出《个人我》。
不过，那个《个人我》背后有一群人在不断支持你。
而那一些支持，完全是看不到的。
如果你是我背后的那一群人，我想说：“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让我的生活活得更是我。更能是我。


坦白说：
我一直觉得下一本是最好的。
书出版之后，我就觉得下一本可以写的再好一些。
这都是“完美主义”作祟。
我知道。


接下来的二月份，
又要和忠义以及晓薇搏杀了。
我的第四本书（也是忠义的第一本绘本）还有我的第五本书，
开始要开工了。
讲了这么久，工都还没有开。
终于，真的要开工了。

时间真的不够用。
可以做得很多，能够做的也很多，想做得更多。
Do one thing at one time.

Gambateh!!!!!


****



关于第二刷，
丽燕建议在其中一页的空白页放几句“已亮小语”。
是从chapter 1 到 chapter 3的文章里头抽出的一些文字。
在这里和你们分享。
希望你们喜欢。



已亮小语


过去的生命不但可以继续发现，还可以重新创造。


我们过去未学会的一些课题，如今会重现，
就是要让我们做出一个更好的抉择，以摆脱旧有的思维所带来的痛苦。


当你怨恨时，是你暗中渴望再度被爱。
同时，遭受到最大杀伤力的，不是那被怨恨的人，而是那怨恨者。
因为恨的能量就停留在那怨恨者心中。


爱的力量肯定比恐惧的力量来得比你想象中还要大。


一旦我们愿意给父母一个爱的位置，我们便会因此找到解决亲子关系的出路。




***


延伸阅读：林晓薇老朋友为我在中国报的读后感
延伸阅读：把爱带回家 Chapter One


如果今年你还有一些钱足够买一本书的话，又不想买很贵的书。
推荐你：“把爱带回家”。
RM22 or S$15
好让我又能够继续期待第三刷的到来……
感恩。感恩。
:)

If you are from Singapore, please call 6353 1180. Care Corner counselling centre.

If you are from Malaysia, please find any Popular bookshop. or call 董總出版局 03-87362337（ext.276、213）

大家加油！


=

我随风到处流浪

在我孩提时，傅老师曾经教我一首儿歌。
歌名我可忘了。
旋律以及歌词，我却还略略记得。

“我随风到处流浪，我随风到处歌唱，
我快乐自由流浪，我快乐歌唱。

我随风到处流浪，我随风到处歌唱，
我快乐自由流浪，我快乐歌唱。

人家说我无情，飞到东又飞到西。
我要的是自由，自由的天地。

我随风到处流浪，我随风到处歌唱。
我快乐自由流浪，我快乐歌唱。”

依稀记得这一首歌，我在大学时代，因为花了20多天在西马全岛走透透；
有一个晚上，我和大学老朋友忠诚被迫逗留在Johor (Simpang Renggam?)的一个巴士车站里，巴士不来，我们只好守候。
为了容易打发时间，我强迫忠诚把这首歌在那个晚上学上来。
然后他唱主音。我唱和音。
两重唱的歌曲，配得好的话，很好听。
:)

结果，那个晚上，几乎到了凌晨时分，
巴士才到达来接送我们离开。

这首歌，除了童年的时光，
因此，多了一分大学挥霍时光的回忆。


今天早上，打完太极之后，
我游走在植物公园里。
今天，不拍花朵。
拍了这一张照片。

完成摄影之后，从相机里头再看这一张照片，
我突然想起这一首歌。

我随风到处流浪，
别人说我无情，
飞到东又飞到西。
我要的是自由。
自由的天地。
我随风到处流浪，
我快乐歌唱。


没想到，这首如此简单意境的歌曲，成了我人生追求的脚本。


**

所谓成功

所谓成功，就是失败之后，还有勇气迎接下一次的失败。





=

老大，再见了……

今天傍晚，我用右手握住他的右手。
我轻声说：“老大，再见了……”

他躺在病床，无法睁开眼睛。
打着点滴、插着针管、戴上氧气管。
他的右手也稍微紧握我的手。
同时左手给了我一个OK手势。
嘴角稍微上扬。虽然呼吸已经非常困难。

是的。老大，再见了……
你比我更清楚你即将要去世了。
这一声“再见”之后，我们至少在这一生也无法见面了。
这一声“再见”，希望我们真的可以再次再见。

离开病房后，走在长廊上，突然很想哭。
可是，我没有。
我问自己：“为何要哭？”

老大如此老神在在的面对死亡，
一丝唉声叹气也没有？
一丝受害情节也没有？
我凭什么替他的去世而伤心、而难过。
尊敬他，就要让自己的心硬朗一些，
让老大走的安心一些。

老大的豁达、他的胆识、他对医疗工作人员的尊敬、他对自己筹备海葬的坚持；
如此地老神在在。立场如此地不摇动。
不管别人怎么说：“海葬会让魂魄消散……”
他还是依然坚持：“我要海葬！”
魂魄消散，不好吗？
老大这么说。
是的。一个有性格的老大。

这两年半时光，一进来慈怀病院，老大是我首几个案件之一。
一路走来，陪了将近四百位病人，大部分的他们都离开人间了。
老大这个名字，从2006年至今，一直都在月份报告里头出现着……
看来，这个名字就只能停留在2009年1月份社工报告里。


***

上个礼拜。12月30日。老大入院。
身体无法在家里再忍受那折磨人心的苦痛。
看着老大躺在家里的病床，身体只剩下皮肤以及骨架。
不到35公斤。
住在政府一房式组楼。
无人照顾。无人陪伴。

我蹲下来。看着他。
我说：“老大。进医院，好吗？”
老大点点头。
我二话不说。赶紧叫救护车把老大送进慈怀病院。
让我们全队人员全程照顾老大。

老大的性格就是这样。
他为了不要麻烦别人。
他宁愿自己在家里忍痛。
忍了好几个月。还是不愿入院。
到最后，我还麻烦朋友（素筠还有春德）每晚打包晚餐给他。
然后，我自己每个礼拜三中午上去他家。打扫。洗刷。洗衣。
圣诞节前一天，还穿了牛仔裤去他家帮他弄干净。
让他有一个干净的圣诞节日。

那天，临走之前，我忘了给祝福语。
在关门之前，老大对我说：“圣诞节快乐。”
哦。对了。我都忘了。
赶紧伸出双手：“老大，圣诞节快乐。”

老大从来不感性。
印象之中，老大对我所说的感谢的话语不多。
其中一次是，当我大汗淋漓在他家抹地的时候；
他突然说了一句：“Yee Leong。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谢谢你。”

我拿着拖地看着他，抹一抹额头上的汗珠。
我笑了。
他也笑了。

我说：“不用这么客气。那是我的荣幸。我们也认识了这么久。不要太客气。”

老大就不再回应了。
因为，他知道老大要说谢谢，就真的是谢谢。
不是客套话。也不是奉承之话。


**

老大，是真的是老大。
黑社会老大。过去式的黑社会老大。

这两年，陪伴他。
听了许多故事。
许多黑社会的故事。
许多不是我这种人能够感受到的故事。

老大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
我没有看过老大哭泣。
非常坚强的人。
也非常男性化的一个男人。
可是，老大有一个非常善良的心。
事事为人着想。

记得有一次，我成功替他拿回他应得的保险费。
第二天，他出现在我们的慈怀病院。（那时候他还可以走动。）
急急忙忙递了两千大元给我说：“给那些穷病人花的。”

我看着他，连忙鞠躬说：“谢谢你。”


***


陪伴过这么多病人。
老大是第一个我的病人当中里头可以回去工作。
我还记得他在去年年初，能够回去工作。
找一份security guard的工作来为自己打发时间。
很兴奋。很努力。也很厉害。
在电话里头对我说：“你不用再为我找政府补助金了。我够用够吃了。”

我也替他兴奋。



***

还有一次。
去年的生日。
我送了他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

我从我的日记里头找了出来。
是这样的……

以下的文字是去年的文字。

题目：插上一根白蜡烛
日期：12/05/2008
内容：

老大今天生日。
虽然今天是礼拜天，我觉得这可能是老大最后一次的生日。
打电话问老大：“老大，生日快乐！”
问了老大：“要买些什么给你吃吗？”

老大说：“不用了。人，过来就好。”

我们结果在Bukit merah view 的 hawker centre 喝了两杯薏米水。
我想送老大生日礼物。
可是，这一次是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

所以，今天我选择问了一些不一样的问题。
我和老大的关系已经足够沉稳让我和老大有这样的对话。

一开始，我还是询问了他有关他和80岁的老妈的关系。
还有两位哥哥的麻烦。
同样的纠缠、同样的困扰。
他对我说：“坦白说，我很不想说出来。可是，我和你们说了之后，我心舒服很多。”

老大正在进行一次化疗。
其实，老大这一个月的失眠、呕吐，让他很难受。
所以，他感叹说：“患病了之后，还能再庆祝三次生日。都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我静静听老大心中的说话。
我知道心中他对生死的无奈。
一来，他剩下的牵挂是妈妈。
二来，他也不想自杀了断自己。
惟有就是安静地等待死神的来临。

我鼓起勇气问：“老大，今年生日，有什么愿望吗？”
他说：“没有什么愿望咯？”
我说：“老大，今年的生日，很有可能是最后一年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为你完成的吗？”
老大说：“没有咯。”

我说：“我记得你在农历新年的时候，曾经对我说：“我身后事，你帮我完成吧！”不晓得你要我怎样帮你完成？”
我打算送不一样的生日礼物给老大。所以，我问了这样的问题。

老大不直接回答我，他说：
“以前我的一位老前辈教我们如果我们的兄弟去世了，你又不知道他在那里去世。
那么你就找一棵大树，在大树下插一根白蜡烛。
然后对着那根白蜡烛说出他的名字。
然后叫他随着那道光。跟着那道光走，叫他不要回头望。”

他停下来，看着我。

我对他说：“老大，轮到你的时候，你是否要一个人为你做这件事？我……”

我还没有把话说完，老大说：“好的。好的。谢谢你，Yee Leong。谢谢你，Yee Leong。”

老大的眼睛旁边有了泪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老大的眼睛有泪水。
对他而言，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
老大是不哭的。

我继续说：“好的。我会把这个当成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当你离开人间的时候，我除了会帮你火化之外，我会在一棵大树下，插上一根白蜡烛。然后说出你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老大颤抖的声音：“是的。记得叫我跟着那道光走。叫我不要回头。”

我整个身体都鸡皮疙瘩起来。我大力点头说：“我会的。我会的。”

接下来的对话，我们谈起往事。我们两个人彼此感谢对方的存在。
当初我认识他。去年，我和他一起庆祝他的生日。
我看着他回到职场里做回security guard。
我陪着他又去医院。帮助他申请政府津贴。

一路走来，陪他走过，到今天。
我们开始要在死神来临之前，做一些适当的准备。

两个人的心，多么的贴近。

我想，老大一生中的生命，从没有预期会有一个社工在他的晚年出现。
然后，offer他自己帮助他完成葬礼。

我想，这位社工也从没有预期在生命中会认识一个黑社会老大成为他的个案。
然后，老大教会他人生中许多他还未学会的智慧。

“看开一些。”
“不要想这么多。”
“吃多一碗饭。”

看来这些都是非常容易的智慧。
可是，我在老大的身上，从看不到他以埋怨的身份来排斥癌症的到来。
也更从不以受害者的身份在我面前出现。

知和行是两回事。
我看到老大的知行一致。


继续和老大说了一些话。
我离开去找丽芳、陈晶燕老师、如湘吃晚餐。

坐上德士，我有了许多感触。
和老大挥挥手。
离开了。

是的。老大，那天来临时，我会为你在树下插上一根白蜡烛。
你要记得跟着那道光行走。
不要再往回头。
过去的，就过去了。
而我会为你不断地送上祝福。

***



老大，再见了……
你一定会住在我心里很久很久。
毕竟，你教会了我许多生命的功课。
虽然都是反面教材。

可是，我看到了你面对死亡的沉稳。
面对苦难的豁达。
我想：可能修行人也做不到如此沉稳。

这几个礼拜，老天爷还是陆陆续续给你许多难题。
在你还没有进来慈怀病院，你在圣诞节的前一个礼拜，
给我看了一份报章新闻。
你说：“你读一读。这是我的哥哥。”

那个突然“转性”对你大好特好的大哥，
那个上来你家突然帮你扫地的大哥，
那个上来你家突然从口袋里头给了你六百元的大哥，
竟然在三天后，驾驶的他和其他车相撞。
当场毙命，上了头条！

然后，你说：“本来还以为这个大哥可以帮我负责葬礼。现在又泡汤了。”
你还是很担心妈妈。那80岁年迈的妈妈。

老天爷还是要继续挑战你。
妈妈在前几天，进了医院。动了一次手术。

所以，今天我轻声问你：“要叫妈妈来看你吗？”
你轻微摇头。

然后，拍了拍我的手。
我知道这一个动作，是告诉我：“不用担心。什么都不需要了……。”


***

还记得前两天，老大坐在轮椅，
我陪他去花园里抽烟。

他把他烟盒里头最后一根烟递给我，
问我：“最后一根，要吗？”
我说：“不了。你来吧。”
没想到，这真的是他最后一根烟了。

他抽完了那根烟之后，把打火机丢进佳佳凉茶的铝罐里。
我说：“啊？不再用打火机了吗？”
你说：“不抽了。”
我说：“抽了这么多年，不抽了吗？你要抽的话，我还可以……”
他举起手，不喜欢我婆婆妈妈：“不抽了……”

原来，老大知道自己的时辰已到……
厉害。

他在入院那天对我说：“可以过1月1日的新年。可是过不了农历新年。”
我问：“你会害怕吗？”
他说：“有什么好害怕的……每一个人一定要走一次的。只是现在轮到我了。以后，你也是要走一次的。”

我点头。不过，我害怕。
所以，“你会害怕吗？”
这一句话，我问的对象不是老大，我在问我自己。


***


今天，离开慈怀病院的傍晚，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忍不住还是send了一则sms给很久不见的Dr Ong。
一个曾经和我一同陪着老大走过一段日子的医生。

我说：“Hey, Mr XXX is in dangerously ill list. He was admitted to Assisi on 30th Dec. Just feel like want to share with you. Lots of things happened on him recently. His elder brother passed away two weeks ago due to car accident. His mother is admitted to Singapore General Hospital and had operation on last Wednesday. No one is able to pay him a visit. But, he still looks calm and peaceful lately. I really salute him. Another tough man we have met at Assisi.”

Dr Ong回给我：“Hey, thanks. Yes, another life to celebrate. May pop by late tonight. which room?”

我说：“2X。Quite restless and breathless now. But still alert. Thanks.”


***


傍晚，离开慈怀病院之前，和护士说好。
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打电话给我。
今晚，我的电话会全程开住。

握住老大的手，我说：“老大，放心去。你吩咐的一切，我一定会去做。”
老大再次握紧我的手。
嘴角再次稍微上扬。

是的。
老大，再见了……

离开病房后，走在长廊上，突然很想哭。
可是，我没有。
毕竟，我和老大经历了一场有素质的助人过程。


写到这里，我嘴角同样的稍微上扬。

老大，谢谢你成为我的个案、我的老师。
老大，再见……




以量
09/01/09
11:15 p.m.完成文章。


不久后……

10/01/09
睡着的凌晨。
12：15 a.m.
护士打电话来，老大去世了……

老大，请你安息……
就像我对你所说的那一句话：
“你放心。你交代我的事情，我一一会替你做。”

礼拜天火化。
礼拜一海葬。
还有那一根白蜡烛的祝福。

老大，再见了……




=

今年社工们想要的学习

除了每月一次group supervision and 每月一次individual supervision，
老板要求我们社工部门每月有两次的聚会。
一次是psychosocial round。邀请对辅导有兴趣的医生以及护士一同参与讨论。
另一次是departmental learning。不公开给其他部门。只是我们五个同事。

上个礼拜，我们讨论了一些。
五个人坐下来，天南地北地说了自己想要学的功课。
结果，我们弄了一堆topic出来。
我觉得可以拿出来和大家分享。
毕竟，如果你也是从事辅导，我觉得这些的分享可以刺激你们也同样的来一个psychosocial round and department learning。


***

Training topics for 2009 – Psychosocial Round

1. Breaking Bad News 如何告知坏消息
2. Conversations with Dying patients 和临终病人的对话
3. Grief and Loss 哀伤以及失落
4. Pain & Existential suffering 疼痛以及存在的痛苦
5. Managing Family Dynamics & Conflicts 处理家庭动力以及纠纷
6. Suicide Assessment and Interventions 自杀评估以及步骤
7. Bereavement Support for Special groups: Children, adolescents, young parents 失落援助 （特定组别）：小孩子，青少年，年轻父母。
8. Working with single elderly patients 如何协助单身老人
9. Family Therapy 家庭辅导/家族治疗
10. Crisis interventions in Palliative Care 临终关怀的危机处理
11. HIV patients in Palliative Care setting 协助爱滋病人


***


Training topics for 2009 – Departmental Learning

1. Role of MSWs at Assisi Hospice 社工在慈怀病院的角色以及责任
2. Boundary drawing – The art of saying “No” 界限分划 - 如何说不的艺术
3. Self Care 社工的自我照顾
4. Grief and Bereavement – William Worden 哀伤辅导 - William Worden
5. Spiritual Care 灵性援助
6. Ethical issues and struggles 职业伦理、操守以及挣扎
7. Why are we here? – Self reflection and Discussions 为什么我们要做这一份工作 - 自我分享以及讨论
8. Life Developmental Stages 人生发展旅程 - Erik Ericson。
9. Conceptualization of Counselling approaches 如何懂得把辅导学派概念化
10. Motivational interviewing – Working around resistance 如果帮助个案面对抗拒以及两难的状况。运用Motivational Interviewing学派
11. Attachment Theory 依附理论



***

这22个题目，我们六个人分开来大家轮流准备一些。每个人平均准备四个题目左右。
或者邀请其他更专业的老师们来讲课。

如果把这些东西整理一本书，那该多好！
想要做的，可以做的，都很多。
不过，一天只有24小时。
时间不够用。





=

已：生日要快乐……

七点半，小女孩的生日终于大功告成了。
坐在德士看着一张又一张刚拍摄的笑脸。
我不禁被相机里头的灿烂笑容而动容……
是的。
我们这苦难的世间需要更多的欢乐以及爱。更多……

从来没有看过我的病人的笑容如此灿烂。
小女孩亲吻爸爸、亲吻妈妈、亲吻姐姐。
小女孩的好朋友整十五个来为她唱生日歌。吃蛋糕。玩游戏。

看着每个小女孩玩游戏的兴奋以及尖叫，
小女孩的妈妈不断笑。
小女孩的爸爸不断笑。

我们还特地请了McDonald专业活动人员“破天荒”去他们的家为他们搞团康。（他们是没有提供这样的服务的。我的同事用了三寸不烂之舌说服McDonald破天荒演出。）
我们几个同事花了两个礼拜的筹备。
和他的爸爸以及妈妈、还有姐姐联盟隐瞒她。
不让她知道今晚我们为她庆祝生日。
包括礼物、食物、邀请人物、以及节目。

最重要的是那蛋糕。
那指定“最便宜”的蛋糕。
我们故意把它放大成为两公斤的蛋糕。

今晚，小女孩的笑容，美的可以融化每一个人的心。

我离开的时候，
妈妈用力按着我的手：“没有你，没有快乐。谢谢你，以量。谢谢你。没有你，没有今晚。”
妈妈忍住不哭。是的，今晚是属于快乐的。
爸爸（病人）用力握住我的手：“谢谢你。谢谢你。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谢谢你。”
爸爸还是哭了。是的。今晚是属于感动的。我对他笑了。我忍住不哭。
姐姐张开双手，我把她抱了起来。我们都笑了。
妹妹（小女孩）同样的张开双手，我同样地把她抱了起来，还转了一个圈。
大家都笑到咯咯声。
是的。这一家人是值得拥有快乐以及感动的。
痛苦在他们家里逗留太久了。
是时候轮到“快乐与爱”莅临家里。

今晚，爱，就这么轻易流动在他们一家四口的心上。
而我们这些外人见证了一切。

仅有十二岁非常懂事的姐姐送我到楼下。
坐在德士上，忍不住从相机里头按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来翻阅，
今晚，我用我的Nikon D80 拍了四百多张照片。
看到第三百多张，那一张四人的全家福。
我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如果这一切没有意外的话，
这应该是小女孩和爸爸的第一次生日晚会。
也应该是小女孩最后一次和爸爸的生日晚会。
在痛苦的耗损当中，今晚我们一同坚持寻找快乐。

谁说我们不值得拥有快乐？！
我们可真乐……

明年的今天，她的爸爸已经离开人间了……
往后的生日，剩下的是，三个母女庆祝每一个佳庆了……

所以看到这一张全家福的笑脸的时候，
我突然流下眼泪……
那相机，把那亲情的爱，在那一刹那，给留住了。

留住的爱，变成了生命的动力。
好让活着的人，继续好好地活下去。

小女孩，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爸爸今早特地叫妈妈去买一张椅子还有一张桌子给你。
希望你能够拥有更好的读书环境好好念书。
这些椅子、这些桌子，里头有爸爸满满的爱。

以后爸爸离开之后，这些爱依然还是存留着。存留着……

看到你今晚的笑靥，我们的心都被你的愉悦融化了。

小女孩，生日快乐！
生日要快乐……




以量祝福你。
深深地祝福你。



=

新的一年，给家人多点爱

给姐姐一点爱，所以已经给了她马币五百大元让她买一些新衣服。她高兴到……
给五姑一点爱，所以已经给了她马币八百大元让她买一些年货、包红包。她还嫌少……
给外婆一点爱，所以准备在新加坡找品质好的蘑菇、海参、腊肠。和外婆一同聊天下厨是人生一大美好之事。她说不需要破费……
给阿姨们、叔叔以及舅舅一点爱，所以打算每人一份红包。
给表兄弟姐妹们一点爱，所以准备了《寻找光和爱》。每人一本。亲笔签名。准备在家里开签书会。
因为这所有的一点点爱的累积，都难免牵涉了钱。
早就准备要大出血，不过一个字：“爽！”

期待农历新年的来临，因为又可以回去老家和家人见面了……
和他们见面的机会，最多一年才三次。
大部分假期留给了讲座、工作坊；还有我的旅游。

新的一年，请给家人多点爱。
我们共勉之。

（感谢金城提供东方日报06/01/09的专访报导。感恩。）












=

我要快乐

originally uploaded by Jaime Campos.

今天，他和我分享他近来的生活。
他最近有了一些活动去改善自己。
他是一个花了一生强大的力气依然不断和生死搏斗的年轻人。
是我佩服的一个年轻人。
年纪轻轻，承受的不比一般老年人来得少。

他去接受Reiki Therapy。
他去接受EFT辅导。
他去教堂作祷告。
他也尝试唱诵六字真言。
他的用心，我一一看在眼里。

虽然他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
可我觉得他求生存的渴望比任何人都来得强烈。

有人对他说：“我感受不到你的灵魂。”
也有人对他说：“我觉得你的心死了……”
有人也对他说：“你一直压抑你的情感。难怪你会生病……”

对于这些负面标签，坦白说，我听了很反感。
我最怕辅导员不断向个案们解释他们为何成为现在的这个样子。
然后用很崇高的角度解释其前因后果。
什么叫做“感受不到灵魂”？
什么叫做“我觉得你的心死了……”

这样的标签里头到底有多少主观看法在里头？
这样的话语里头到底把多少本身生命的负面价值透射在个案身上？

虽然，的确，给了他很震撼的impact……
but, what next？

我对他说：“撇开他们给你的这些看法，你自己觉得如何？你怎样看待你自己？这才是我比较关心的……”
他叹了一口气：“坦白说。一句话。我知道我……不……开……心……”
是的。我在想，这些标签是否能够给他开心？

我说：“说的真好！别管那些人怎么看你，你怎么看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突然想到William Glasser曾经说的一句话：
“把你家里所有的书本丢掉。包括DSM IV。那些诊断你个案的书本统统丢掉。
简单来说：个案来找你，只有一个原因：他……不……开……心……”

我之所以这么欣赏这位老师，
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助人风格完全以人为主。不是以症状为主。

我继续问：“你怎样看待这样不开心的自己？”
我给了他许多选择：生气？讨厌？不能够接受？厌烦？
他一句都给不上来。

是的。一个不开心的人，需要什么。
简单的很，他需要开心。
所以，要怎样才能开心？

我对他说：
“要相信。不是doing。而是being。要相信自己值得拥有开心的日子。要相信。能够相信自己值得开心，才能创造开心。”

他说：“这才是问题。”

他也说：“从内而开，不是从外而入。”
他有一些小聪明。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把这些他已经懂得的智慧进行一番内化。
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关键。

我们继续聊天。
当我们说到这个地球的实相是没有绝对的事务时，
我说：“There is no absolute. it is all about relative.” (没有绝对，只有相对。)
他突然说：“对。就是relative。”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以为我明白其中含意。

然后，他用手指指着我，也指着他自己：“It is all about relative.”
我还是听不明白。
我邀请他多说。

他说：“我感觉到你很快乐。”
我听得明白了。
他继续说：“我感觉到你有一份很快乐的energy。我感觉得到。”

我说：“这就是你常说我就是那个代表光亮。你就是那个代表黑暗的。是不是？”
他点头。这就是他所说的 It is all about relative。
他继续说：“我找不到光亮。”
我说：“所以，有些人排斥黑暗，压抑黑暗，讨厌黑暗。逃避黑暗。”

他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继续成长下去，我会成为下一个冯以量。”
我连忙岔口说：“不会的。你只会变成更快乐、更自在的自己。
我的出现，只是示范给你看我如何展现快乐。”

我想说：“快乐是先从内而出，从来都不是先从外而入。”
可是，来不及多说，我们又跳开了话题。

和他聊天，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他比我小虽然整十岁。
可是他的心灵年龄应该和我同岁。甚至比我还深邃。

我继续说：“你渴望的快乐，你一定要知道你心里已经有的。”
我说：“你不需要做一样东西，证明一样东西之后，才能获取开心。不是这样的。”
他说：“你都知道我的。我一定要经验了之后，才能够证明自己有的。”
我说：“所以咯。是不是一开始，思维就已经跑错方向了？”
他停了几秒。
每一次的停顿，我都知道他在思考我给他的刺激。
我真的希望他能够把我提出的概念思考一番。

我希望他能够在这里看到我写给他的文字。

三思而后行。
从来都不是三行而后思。
是先思考，才后行。

因此，思维里头的第一个念头是最重要的。
因为，你必须要先“是”，才能“去创造”或者“去体验”。
你心中没有“是”，又如何能够“去创造”或者“去体验”？

简单来说：
你必须要有“开心”在内心，你才能去“展现开心”、“体验开心”。
你心中没有“开心”，又能够如何“展现开心”、“体验开心”？

因此，世间种种的假象是：
开心可以外求。
开心是别人给的。
开心是情景给与的。
所以，你要不断找，不断做，才能够得到开心。
才能够证明自己开心。

不是这样的。
不是因为你有了洋房、家庭、亲密关系、金钱、健康、你才能值得开心。
不是这样的。
即使你没有所有这些，你依然值得拥有开心的生命。
你只需要being happy。not doing happy。

我们内心深层的灵魂追求的是一种存在的状态，而非一种做事的状态。
如果我们能够转换我们的旧思想成为新思维，那就是一种进化了。

突然想到一本书。
《宽恕十二招》
一本很深奥的书本。
用头脑读的话，一定会头痛。
那是一本要用心、用眼泪阅读的一本书，
然后才能读到句句都会起鸡皮疙瘩。

翻开第一页，就这样写着……

“考验，不过是你过去未曾学会的一些课题，
如今再度现前，如此，你才能在过去选错之处，
重作一个更好的选择，
借以摆脱旧有的选择所带来的一切痛苦。”

祝福你，YY。
把这一段话送给你。

今天的对话是一个很棒的对话。
虽然你常常说我们在说废话。
可是，我非常珍惜这样的废话。
不只你有所得，而我也有所得。

深深祝福你。




以量。





=

一年前的今天，我正在忙什么？

我偶尔有一个习惯。
偶尔而已。
我偶尔会从自己的日记阅读去年、前年的今天，我做些什么。
很有趣的一种游戏。

今晚就有这样的一个偶尔。
翻阅过去两年的今天，我在做什么。

2006年的今天。
我写了一篇关于我朋友要分手、又不要分手的鸡肋态度。

2007年的今天。
我很精进地准备一年一度佛教论坛的辅导文章。
有关临终关怀。
荣幸地被马佛青请去做其中一个讲师。
觉得这一篇文章可以贴上来。

几天前，不知道是谁用了Annonymous这个名字问我可以推荐书本与否。
所以，你准备好吧！
我无法推荐一本书。而是一堆书。
看你敢不敢再要我推荐书本。:)

基本上，我不是书虫。
我不是一页一页翻阅。
我是找指定内容阅读的。

我的阅读方式是：
最喜欢把一大堆书本堆到满地都是。
然后，找一个指定的课题阅读。
有点像鉴赏员来鉴定谁写得最好。
然后自己直乎过瘾。

我从来不爱惜书本。
我的书越肮脏，代表是我最喜欢的。
因为，我觉得书本来就是要拿来读的。
而不是拿来收藏的。
我看到那些人拿着纤纤细指来翻阅书本。
好像怕书本会痛这样。
我就只知道这些人不是我的Kaki。
我也不敢向他们借书阅读。
家安以及炽和肯定是我的Kaki。
因为他们喜爱的书本通常都会被翻到从白色变成黑色。:)

越多我的文字记载在书里头，
越多纸张皱纹在我的书里头，
代表这本书最能得我心。
代表我最愿意让这本书里头的智慧在我心灵里头被输入、被整合。

去年曾经做过的课题阅读有：
1。死亡
2。辅导技巧
3。辅导Integration
4。同理
5。Family Therapy
6。Spiritual Counselling
7。临终关怀
8。小孩以及青少年的丧亲经历
9。危机辅导
10。哀伤辅导

不要以为我这么勤力。
很多时候，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得不作功课。
幸好，这些课题都是我很有兴趣的课题。
推动力往往不来自内在，都是外在的催稿能力促使我激发内在潜能。
要谢谢那些曾经催稿的编辑人员。

以下是一年前的文字。
嗅一下一年前的书生气息。现在竟然变成Material Guy。
不可思议。

2008年1月5日



稍微从自己的书架捉了一些相关书籍来准备这几个礼拜的阅读。分析。消化。
幸好平常一直都有keep住。
现在只需要大量的时间。整理。
希望能够conceptualize我在慈怀病院的临终关怀服务。
2月15日就要交上论文。真的是一桩大挑战。
加油，以量。


**

A。佛教书籍

1。心理禅-东方人的心理疗法。文汇出版社。徐光兴。
2。生死两相安-为死亡做准备与临终关怀。光明山普觉出版社。Ven Sangye Khadro
3。你可以不怕死。橡树林文化出版社。一行禅师。
4。如何修持心经。全佛文化。洪启翯。
5。死亡的尊严与生命的尊严。正中书局。傅伟勋。
6。看待死亡的心与佛教。东大图书公司。田代俊孝。


**

B。辅导书籍

1。悲伤辅导与悲伤治疗。心理出版社。J. William Worden
2。Satir的家族治疗模式。张老师文化。Virginia Satir and Others
3。当代心理治疗的理论与实务。心理出版社。Raymond J. Corsini & Danny Wedding
4。发展心理学-心理社会理论与实务。扬智出版社。Philip and Barbara Newman
5。Personality & Personal Growth (Fifth Edition) - James Fadiman & Robert Frager
6。Satir治疗实录-逐步示范与解析。张老师文化。Virginia Satir。
7。临终心理与陪伴研究。心灵工坊。余德慧。
8。存在心理治疗 上。张老师文化。Irvin D Yalom
9。存在心理治疗 下。张老师文化。Irvin D Yalom
10。咨商概论。弘智。John McLeod。
11。Counselling for Grief and Bereavement。Sage。Geraldine M. Humphrey ad David G. Zimpfer
12。家族历史与心理治疗-家庭重塑实务篇。心理出版社。王行。
13。Healing Pain - Attachment, Loss and Grief Therapy。Brunne-Routledge。Nini Leick and Marianne Davidsen-Nielsen。
14。Religion and Spirituality into Counselling。Thomson Brooks/Cole。Marsha Wiggins Frame。
15。The Integrative Helper。Thomson Brooks/Cole。William L. Mikulas。
16。Systematic Training in the Skills of Virginia Satir。Brooks/Cole。Sharon Loeschen。
17。心理黑洞-曼哈顿心理诊所手记。重庆出版社。张源侠。
18。Incorporating Spirituality in Counselling and Psychotherapy。Willey。Geri Miller。




**

C。有关死亡相关书籍

1。走向天堂-人类死亡探秘与临终关怀。四川人民出版社。温志大。
2。死亡美学。北京大学出版社。陆扬。
3。我要安乐死。三联书店。斌仔。
4。西方死亡哲学。北京大学出版社。段德智。
5。道别之后。张老师文化出版社。Ted Menten。
6。丧恸梦。张老师文化出版社。苏绚慧。
7。On Death and Dying。Collier Books。Elisabeth Kubler-Ross。
8。你可以更靠近我-教孩子怎样看待生命与死亡。张老师文化。Elisabeth Kubler-Ross。
9。Fatherloss。Hyperion。Neil Chethik。
10。此刻有你真好-陪伴悲伤者走过哀痛。张老师文化。June Cerza Kolf。
11。请容许我悲伤。张老师文化。苏绚慧。
12。生与死。方智。J. Krishnamurti。
13。生命河流。张老师文化。苏绚慧。
14。墨瑞的最后一课。双月书屋。Morrie Schwartz。
15。如果只有一年。土绪。Stephen Levine。


**

D。有关生命相关的书籍

1。意义的呼唤。心灵工坊。Viktor E. Frankl
2。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台湾中华书局。尼采
3。命运。网路与书。
4。前世今生之回到当下。张老师文化。Brian L Weiss。
5。用心去活。张老师文化。Elisabeth Kubler-Ross。



-

十二点。弄好。
冲凉去。
跑步之后，都还没有洗澡。

晚安。以量。
这个周末。好好加油。


好兴奋。刚才整理一下下。
发现有许多很美的文字。
很想整理。很想整理。




-

减肥成功吗？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和我的同事有一场很“废”的打赌。

两个月，悄悄地溜走了。
公布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1月2日。我们三个人，Jayne，Shirlynn还有我拿出那一条绳子。
当初量我的腰围那一条绳子，拿出来。
如果我的腰围肥肉能够减掉三寸，我就赢一件价值S$200大元的衣服。
如果我的腰围肥肉再减多一寸，也就是减掉四寸的话，我再赢S$50大元的food voucher。

1月2日。
大家都紧张到要死。
还迫我先吃早餐才量腰围。
这样的猫招，都想得出来。
当然我还是先吃了早餐。
不可能饿着肚子。

只是知道，这两个月的魔鬼训练之下，
六年前的心爱牛仔裤终于可以穿回了。
穿得上去的时候，差一点流出马泪……
“久违了，我的Levi。”
几乎每个周末出外都穿上我的Levi 520。

结果，拿出绳子。
两个人看着我量我的腰围。
哇。天啊。
真的瘦了。

拿出一把尺，量那一段多出来的绳子。
哈哈。
你说我赢吗？

哈。竟然刚刚好。
不多也不少。
四寸。
他们两人全军覆没。
Jayne在办公室大喊一声。

我笑笑说：“愿赌要服输！来来来，拿钱来。”
哇。今年真的是很旺。
千万不要和我赌博。
赌什么，赢什么。
四寸腰围的肥油都可以甩掉……


因此，今天我去 Milenia Walk 名牌店里头选了一件超贵的衣服。
一生中没有进过这种名牌店。
非常shua gu。
叫阿Ni陪我一同去买。
毕竟，他比较知道什么叫又贵又美。

跑进了Crocodile。
没有S$200块的衣服。不买。

跑进了一个更高贵的名牌店。名字忘记了什么。
每一件衣服差不多要S$300。
哇。太贵了。out of budget。不买。

再走进了Van Laack。
这样的牌子，听都没有听过。
最后才知道那是德国牌子。
很多颜色的衣服。
都很美。
难怪，每一个人都如此喜欢拥有钱。
因为有钱，是完全可以满足购物的欲望。
美的东西，完全可以占有多少就多少。

站在那儿，浑身不对劲。
因为我知道我不属于这里。
我不属于这样世界的人。

站在那儿，看着那些叠到天花板的衣服。很久。
我选了一件蓝色线条的。Ni说不美。
我选了一件紫色线条的。Ni说没有特色。
我再选了一件有紫色、灰色、黑色线条的。Ni说颜色不和谐。

我说：“你来选。那一件适合我。”
我非常相信Ni的眼光。
我近来有几件衣服都是他帮我挑选的。
他知道那一种衣服比较适合我。
而我自己完全没有sense……
他很厉害的。我佩服到五体投地……

他从众多衣服里头挑了一件紫色小格子的衣服。
拿给我。我皱了眉头。我说：“这样的衣服啊？”
我看了看，再看了看那个标价，S$270.00！
天。这样的衣服怎么可以值S$270.00？！

我说：“再挑多一件啦。”
Ni很肯定地对我说：“就是这一件。”

这样自信的人，我非常地欣赏。
我突然想到如果别人要我推荐书本，我也需要去到这种能力。就是这一本。
这样的人，他非常清楚知道你最需要的是什么。别无他选。
这样的笃定，需要天赋。
我一直这样认为。

我信任他。
所以，和销售员拿了我的size。
在试衣间，穿上去之后。
天！从未如此深爱过一件衣服。
就是这一件！It is the one！

我不是一个喜欢买衣服的人。我买衣服，20分钟解决五件衣服。
也不是一个喜欢shopping的人。30分钟完成所有的shopping。
然后赶紧跑出来。像逃离监狱如此夸张。

可是，这一次。我左看右看。
我开门。
Ni说：“你看。是不是？！”

那种很自信的神情，在他的脸上表露无遗。
要知道这个家伙其实是一个Accountant。
并不是什么服装设计师。
这样笃定的观点，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

我说：“嗯。就是这一件了。简直就是为我而做的。”
故意买一个稍微贴身的，好让自己没有理由再增胖回去。
好让自己能够再找多一个理由继续maintain下去。
不然，我的腰围又要愿意我的Levi了。

今晚，回到家。
又上来这里show off。



暂时给你看一点点。
这一件衣服，一定要等到至少有一场超过一千人的讲座，
才穿出来。

谢谢了。我的同事。
要他们破费了。
而我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我打算会请他们两个人吃一顿好吃的日本餐。
至少让他们觉得平衡一点。


没有什么钱。不过，还是要请吃的。
:)




=

说说 移情作用以及 反移情作用

以下这一篇文章是我在2007年5月时候写的。
今天因为要准备一些辅导资料。
重看自己一些被督导的经验。
无意中看到这一篇文章。
觉得可能对一些有在学习辅导中的朋友们有一些帮助。
所以就贴上来了。

和你们分享。

有关被督导，我是很幸运的一个人。
有太多的老师愿意帮助我。
NUH （国大医院）的心理治疗师、还有CCC辅导中心的资深辅导员都在不同的形式之下协助我。
每个月我大约有 5 到 8 个小时是被督导的。
而所有这些，我都不需要付一毛钱。
很感恩。很感恩。



***



2007 年 5 月

Dr Tan 在上个礼拜五早上在国大医院 NUH 再谈多一次这一个topic：
“Transference and Counter-transference.”
我还是感觉收获良多。

他问我们：“你对transference 的看法是什么？”
每一个人都说了一些。

轮到我的时候，我说：
“Transference 就是当某一个人，
他和他最初的亲密关系（尤其是与父母的关系）
还有一些未了心事无法解决。
直到他遇到一些感觉相熟的人，
他会自然或者无意识地把那些未了心事的感觉和想法都投射（Projection）在对方。
在辅导服务上，个案把他的未了心事投射在辅导员的身上。
那就做transference。移情作用。”

轮到Dr Tan 整理的时候，他说：“大家都说的对。”

他继续说：“Transference 牵涉到四个条件。
它必须牵涉：
不适当的《时间》Time、对不适当的《人物》Person 做出《转移》displacement 的行为。
而有些人在不同的时空里，不断重复这样的displacement，而变成了《模式》Pattern。
那就叫做Transference。”

说到Displacement 的时候，Dr Tan 还特地看了看我，
说不该用 projection。而该用 Displacement。
完全了解。Thank you, Dr Tan。
近来不断鞭策我的老板兼老师。我真够运气，有这么好的老板。有福了。

结果，我赶紧在我的note 里头写上：
1. Time
2. Person
3. Displacement
4. Pattern


***


然后，他问我们：“什么是Counter-transference?”

每一个人也说了一些。

轮到我说的时候，我对他说：“By using your concept,
Once the patients or clients displace any issue, thought or feeling towards the counsellor, then, the counsellor counter-act the transference from the patient.”

他笑了一笑。点点头。
他说：“你们说的都对。”

他继续说：“Counter-transference 是我们从事辅导服务的专业人员的转移情问题。
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transference issue。
同时我们也要 AWARE 自己的pattern。
Counter-transference 可以停留在头脑上，不会act out。
譬如：你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个案，她像极了你的前度女朋友；
你头脑里一直很想与她做爱。这是你的counter-transference。
可是，你没有 act out。
不过，很强的 counter-transference是可以很 acting out。
也可以很 contaminated。
譬如：你反对同性恋。你反对堕胎。你反对婚外情。
你所有的问题、策略都会有很强的counter-transference。
或者你自己是同性恋、你曾经堕胎过、你的先生有婚外情；
你会把你的 counter-transference 强加在你的个案身上。”

他这么一说。
让我联想到当天早上还未去国大医院参加督导session 的时候，读到的一份资料。
怕自己忘记，我现在把它抄在这里。

“Basic Psychoanalytic Concepts: IV. Counter-transference” by J. Sandler, A. Holder and C. Dare.

……We can see that the concept of counter-transference has been broadened over the years to include a number of different meanings., thus inevitably diminishing the precision with which it was orginally used. Some of these have been listed by Litter, 1951.

1. "Resistances" in the counsellor due to the activation of inner conflicts in him. These disturb his understanding and counduct of the counsellor, producing "blind spots" - Freud, 1912.

2. The "transferences" of the counsellor to his patient. Here the patient becomes a present-day substitute for an important figure in the childhood of the counsellor. - A. Reich, 1951.

3. The disturbance of communicatin between the counsellor and the patient due to anxiety aroused in the counsellor in the patient-counsellor relationship - Cohen, 1952.

4. Personality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ounsellor which are reflected in his work and which may or may not lead to difficulties in this therapy (M. Balint and A. Balint, 1939); or the whole of the counsellor's counscious and unconscious attitudes to his patients. (Balint, 1949, Kemper, 1966)

5. Specific limitations in the counsellor brought out by particular patients; also the specific reaction of the counsellor to his patient's transference. - Gitelson, 1952.

6. The normal emotional response of the counsellor to his patient. This can be an important therapeutic tool (Heimann, 1959; 1969; Little, 1951) and a basis for empathy and understanding (Heimann, 1950; 1960; Money-Kyrle, 1956).


***

然后，Dr Tan 说了一个我觉得挺不错的东西。看起来，别人都知道了。
好像只有我不知道。
不过，我还是举手询问：
“什么叫做 Positive Counter-transference 还有 negative Counter-transference？”

他说：“以前 Sigmund Freud 那个年代，
他告诉治疗师不可以把我们的counter-transference displace 到个案身上。
后来，愈来愈多治疗老师说，其实我们的 counter-transference 有一些是正面的。
它可以成为我们治疗个案的工具、还有态度、还有让我们多了解个案。
因为，我们的 counter-transference 可能就是他身边所有的人的同样情绪或者想法。
那这些就叫做 positive counter-transference。”

他继续说：“可是，有些时候，
不见得我们所有的counter-transference 都可以用来帮助个案。
有些辅导员的counter-transference是很污染的。
Negative counter-transference 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是用来满足你自己的渴望。
譬如你想从中得到power, reconigtion, sex, fame, needs, etc。
第二个目的是用来解决你还没有resolved 的 unfinished bussiness pattern.”

他说完了，之后。看着我说：“这一段好。以后用来写书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写出来。”

我也同意。不断点头。我觉得他这一段说的很好。
当我准备写一本本土辅导书本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整理。

这个医生半途出家，对心理辅导充满了兴趣。
而我这个工程师，也是半途出家，对心理辅导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两个疯子，碰撞在一起，格外起劲儿。

然后，我继续问：“how to make use of the positive counter-transference?”

他想了一想，他说：“by asking question. Convert your positive counter-transference to the question. you can ask your patient the questions such as... "when you shared with all the sad story with everyone of them, how are they feeling?" "how they view you as a person?" You can convert all your positive counter-transference to the question and ask the patient himself to answer it.”

我觉得以后我可以尝试一下。


**

最后一个环节。他问我们：“有谁愿意分享自己的counter-transference 经验？”


大家都说了一些。

譬如：

一个女个案要辅导员成为她儿子的爸爸。其实，间接中，也就是要辅导员做她的老公。如果你是辅导员，你作何会应？辅导员本身和太太的关系恰好不融洽。女个案也挺漂亮。

一个女个案不断叫辅导员为《亲爱的》。然后，还会准备一份full set 早餐开始辅导。如果你是辅导员，你会如何反应？

一个男个案（同性恋者），他要求辅导员离开辅导房间的时候，可否给他一个拥抱？如果你是辅导员，你该如何反应？如果恰好你也是同性恋者，你也喜欢他，你怎么办？

一个女个案希望她的辅导员是她的儿子。而恰好这个辅导员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他也渴望母爱。如果你是这个辅导员，你该如何反应？

一个男个案年轻人，15岁。叛逆青少年。已经做为人母的辅导员说：“他和我的孩子同岁。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很想盖他一巴掌。搞什么鬼，连嘴巴都穿一个洞！”我们哄堂大笑。

我们在笑声结束这一次的督导 session。很棒的一场督导。还有分享。
至少，我很喜欢这样很真诚的分享。

允许辅导员也会有自己的课题。

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这样的分享，这样的学习。
让我联想起了我和我爸爸的关系。

那里头，一路走来的辅导道路上，
也看到了很多自己的counter-transference。
不只移情到个案身上，也移情到顾客、老板、下属、病人的身上。


打算今晚整理一些。


1。我对爸爸生气。我讨厌他的无能。

是的。我以前很讨厌爸爸的无能。
我把这些愤怒移情到我以前做工程师的老板身上。
恰好，老板也是一个非常无能的人。
我以前修读化学工程系写论文、做project的那一群马来男人也是很无能。
我以前来自bangladesh 的下属也是非常无能。
我看到别人无法完成他能力范围之内可以完成的事情；我就会生气。

Time, Person, Displacement, Pattern。
在全部不恰当的时候，我把对爸爸的愤怒全部displace出去。
是的，它变成了一种pattern。
我自己生气。然后，不说话。
当着惩罚别人，其实我自己不知道我自己是在惩罚自己。
这样的模式不断重复又重复。

后来，我结束了这个displacement。
因为，我觉察到了。
诚如Dr Tan所说：“Awareness is a crucial attitude to stop the transference.”

我放下我对爸爸的生气。
我开始看到别人的不足。
所以，我在这个地方不那么容易生气了。
那个过程，我下了许多功夫。
我很用心。这个值得称赞。


***


2。我可怜爸爸。


当我不生气他的时候，（虽然他已经去世多年），我开始可怜他。
所以，同样的，我看到那些没有能力的男人，我开始可怜他们。
我尝试不断帮助他们。

在我的辅导室里头，
我看到婚姻里头的中年危机男人。
那些被公司革职的男人。
那些被太太抛弃的男人。
那些没有办法照顾孩子的男人。
那些离家出走的男人。
那些要自杀的中年男人。
我特别容易和他们联盟。
而忽略了太太的需要。

所以，后来我看到这样的可怜《反移情作用》也不是解决出路。
所以，每一次的婚姻辅导，我都请我的女同事一同进去作双打。

后来，我在《三角游戏》里头有了更多的领悟。以及经验。
我就比较释怀了。
受害者，加害者，拯救者；
这三个角色本来就是一种游戏。

起初我看到我爸爸是加害者，我是受害者。所以我生气他。
后来，我看到我爸爸是受害者，我就自然而然想要成为拯救者。所以我可怜他。
当我知道我处于这种三角游戏之后，
我就把我自己反移情，收回。收回！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受害者的角色，除非我们自己愿意成为其一。》
《這個世界上也不需要拯救者的角色，除非我自己願意成爲其一。》

我不再玩这种游戏。
我相信一定还有出路。

所以，我学习了Virginia Satir的表里一致。
Congruence才是出路。
表里一致。我言，我一致。
十年了，我在成长道路上，还是在学习表里一致。
那真的是一生穷期要学的功课。


***


3。我遗憾我无法照顾爸爸。


去年，可能开始从事临终关怀工作。接触了许多老男病人。
每一次看到那些伤痕累累的男人。
每一次看到那些年迈体弱的男人。
每一次看到那些依然死爱面子的男人。
每一次看到那些即使有多痛也不哼一声的男人。
每一次看到那些家庭破碎的男人。

每一次我和他们谈话，我都看到他们的眼泪。
他们的眼泪。他们躲藏已久的眼泪。他们多年不愿流下的眼泪。
在我面前，全部显现。
我了解：他们也渴望被照料。
他们也渴望被了解。
他们也渴望被关怀。
可是，就是脱不下作为男人的尊严。
就是为了面子。


看到他们，我看到我的爸爸。
爸爸也是一个心灵受伤累累的男人。
生病的时候，格外沉默。不和我说话。
13岁的我，当然也不愿和他说话。

可是，现在我终于了解了。
他的不足。他的渴望。他的脆弱。
被男人角色框起来的尊严、被男人地位表起来的面子，
一层一层包裹着。

我上个月告诉我的个人督导Christine：
我很遗憾我没有照顾即将去世的他。
我完全没有付出。
而我为这件事而感觉到遗憾。

所以，这些男人陆陆续续出现了。
单身老人出现了。
独居老人出现了。
黑社会老大出现了。
所有这些受伤累累的男人的显现，都是我的老师。
我一个一个把我自己投射在他们身上的未了心事抓出来。

我告诉我自己：
“我不是他们的儿子。我是他们的社工。
我只需要做好社工的角色就好了。
我不是他们的儿子。”

当然，我也有很多时候是他们的儿子。而他们也希望我是他们的儿子。
我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而我也在学习中。

爸爸走了。这是一个事实。
爸爸走了。爸爸去世了。这都是一个事实。
爸爸的角色是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替代的。

所以，我照顾的老男人，
我的额外付出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我和爸爸的未了心事。
我承认。我觉察。
幸好，我没有acting out，也没有contaminated 社工与病人之间的关系。

这个功课，很难。
不过，做得到的话，那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

4。我渴望爸爸的关怀。


我一直希望爸爸是爱我的。
可是，我爸爸从来都不触碰我。更加不要说拥抱。当然他也无法爱我。
所以，我内心那一部分《我渴望你来关怀！》，一直都是一个黑洞。

在亲密关系里头，女朋友曾经对我说：“我已经对你很好了。不要再要求了。”
那时候的我，年少无知。
什么都不要听不进去。
《我就是要你继续关心我！》
《无穷无尽地关心我！》

这样不合理化的关怀，是很让人胆怯的。也很让人厌恶的。
难怪朋友都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很任性。不讲理。”
这种把渴望父母的关怀投射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是很恐怖的。

所以，我通常把我自己内心那个spoiled child 投射在很亲很亲的人们身上。
有时候，回想起来，对他们是不公平的。
他们都是好人。
可是，在渴望他们关怀的时候，
我一方面觉得自己不值得拥有、
可是另一方面又很想拥有他们的关怀。

所以，关于关怀，我在爸爸面前学不会。
我不知道该给多少，该拿多少。
搞到自己进退两难。

真是的。有时候，我在想：
如果我有一个很关心我的爸爸，冯以量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写到这里，突然觉得：
搞不好，我一大部分生命都是针对我和我父亲一连串的《反移情作用》所产生的经历以及过程。
变成了一种一生的模式。
天！千万不要啊！

所以，《心中有爱》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只要我心中有满满的爱，我不需要从别人的身上获取。
我甚至可以把心中的爱洋溢出来，和别人分享。
自爱，其实就是一种爱别人的举动。


***

结语：

花了两小时。说了这么多。好爽！

谈《反移情作用》，
我觉得我整理了很多当初无法用文字说出我和爸爸的关系。
头脑有了知识，并不代表我就能够知而行动。
还需要多一些觉察。认知。还有愿意长大的意愿。

祝福你，以量。
也祝福我那已经去世多年的爸爸。
除了我妈妈，他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恩人。


晚安，老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