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老公／老婆是同性恋？

这一个礼拜。
四件事情。一直围绕在同一个课题里。
让我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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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
向我coming out，出柜。
告诉我，他是同志。
我并不意外，我问他：“那么你的老婆知道吗？”

他说他一点都不介意老婆知道。
他甚至生气他老婆骗他，而让他老婆再次怀孕。
他说：他当初和他老婆有个协议，有一个儿子就好了。
老婆骗他说她有吃避孕药。
现在她可怀孕了。

他一点都不高兴。
他决定和老婆摊牌。
想要离开他老婆，
他用了最伤害女人的理由：“我外面有个男人。”

老婆就是不愿放手。
而他却在机场认识了一个和他将近同龄的男人，

那是一个好完美的男人。 他这样说。
这个完美的男人，飞去他的城市和他相约，
还送了一个钻戒给他。
哇。钻戒。夸张！

我问他：“你这一次来真的？”
他说：“我不要再做假的异性恋者了。”

我其实有点瞧不起他。
可是我知道那是我的投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难得他想要接受真正的自己，
我不应该踩他一脚。

多年压抑的真面目，现在它要显示。它要活出来。
可是，这真面目，会害了他的老婆、他的儿子，还有她肚子里怀着的胚胎。

这社会啊，异性恋者的社会压抑同性恋者的行为，
结果这些假异性恋者反过来伤害了异性恋者。


人啊，一旦能接受真正的自己，才算真正开始人生。
只是，后面已经走过的路，怎样才能抹得干净同时又不伤害任何人？


同性恋者啊，当一天你决定要成为假异性恋者，
请你三思啊！
除非你确定你一生都忠诚如一对待你的老婆以及孩子。


阿芳老朋友说：“那些同性恋者，如果他不选择的话，也不可以称他们为同性恋者。”
从当初的不同意，现在我开始同意了。
只是，有多少个人做得到？
结果，每一个都在40岁之后，开始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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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和另一个朋友喝酒。
他对我说：“我怀疑我的女朋友是同性恋者。”
有些美女，其实是同性恋者。

他说了一些铁一般的借口。
我结果陪他喝了两大 jug Heineken。
酒精至少刺激我们，让我们继续畅所欲言。
难得他如此愿意和我摊开来说。


“你可不可以帮忙我看一看我的女朋友？”
都是我多嘴。我说我会看一个女人是不是同性恋者。
都是酒精惹的祸。
结果，我又反悔了。

他说：“带她来给你看一看，好不好？”
我说：“不好。我也只是凭感觉而已。不准的。万一她是，你叫我怎么开口告诉你？”

隔一个礼拜，冤家路窄，我真的在路上，碰到他的女朋友。
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女朋友。就这么碰巧，见到她。
他那天有给我看手机里的照片。
新加坡这么大，怎么可能？

这位女朋友不知道我是他的好朋友。
我不出声，就是安静地看着她。
感受一下。
两人擦肩而过。

再隔一个礼拜，我又和我的老朋友喝两 jug Heineken。
我诚实对他说：“我看到你的女朋友了。”
和他确认时间、地点、衣服颜色以及裤子款式。
的确是她。

他问：“所以.......”
我低着头，不晓得如何答话。

他说：“我明白了。”
我说：“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更看不到肢体语言。我不能够说她是啊。”

他说：“其实早一点接受，也是好的。你告诉我她是同性恋者，我反而比较容易能够放手。”
我安静了。

我知道当他知道他的女朋友是同性恋者的时候，
心情真的不是很好的。
因为，那里头没有爱。那里头其实只有隐瞒。
那女生向社会做出隐瞒。

她运用了一个男人的生命来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就像其他男同性恋者一样，运用了另外一个女人的生命来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继续陪他谈天喝酒。
他说：“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够了。怎么能够继续走下去？”

他说完了。 眼泪流下来。
我陪他继续喝。
喝吧，如果酒精能让我们在关系里再清醒一些的话。

我突然想到蔡健雅的陌生人，这首歌。
真适合他的。



打算下个礼拜，再邀他出来，喝喝酒。
祝福他，我的朋友。


这些失落更难启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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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认识的 Uncle 已经去世将近两个月。
他的太太，打电话给我说：“可以请你去bishan junction 8 喝杯咖啡吗？”
从她颤抖的声音里，我听出她不只是想要喝一杯咖啡这么简单。

果然。
她把内心的秘密全都抖出来。
因为尊敬她以及保护她，我可无法把如此详细的故事在这里写出来。
都是她先生在生的时候，做过的一些事情。

如今先生离开了。
她在他锁着的抽屉里、衣柜里、日记里、找到那一切又一切不见的光的一切。
这位先生，是故意、还是大意？
我觉得前者的意味比较浓厚。
怎么可能把这些所有有关同性恋的东西，都这样收藏呢？

那不见得光的一切，终于见得光了。
可是，一见光，它就伤害了他的妻子，还包括他的两位儿子。

她找我是有一个困惑。
她问我：“我最担心的是，同性恋会不会遗传的？他的癖好会不会传给儿子们。”

我说：“据我所知，同性恋不会遗传的。”
她依然不放心。

我只好安排医生替她解释。
坐在诊所里，医生再次说：“据我所知，同性恋不会遗传的。”

她依然还是不放心。
显然的，她的先生的欺骗以及背叛，已经让她生活上起了不信任的作用。
试问有多少女性可以经得起这样的创伤。

和你同床多年的伴侣，
你一直以为他不沾酒、不玩女人、不抽烟，
100％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男人。
结果........


我记得她啜一口咖啡，对我说：
“阿量，真的不能够在人活着的时候，说他有多好。
还没有封棺的那一天，你都不知道他是好的。还是坏的。”

说完这一句话，她的眼睛里，只有空洞。
她的灵魂，被他老公的秘密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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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他坦诚对我说：“我是同性恋。”
他说因为他读了我那本《寻找光和爱》里头，那一篇文章：“我是同性恋”。
他说：“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同性恋不是《选择不选择》的问题，而是《是不是》的问题。”
可是，我这个朋友，他已经结婚了。

他认识了一个男人。从网站里。
他说有一个网站，全部都是已婚的男人出柜。
他们话题比较相似。也比较了解对方的难处。
他特地从马来西亚那边来找他。
和他共度蜜月。他太太不知道。
他对我说：“虽然我在新加坡，可是我没有空。我就不找你了。”
“我管你。”我这样对他说。“你不要把性病、爱滋病传给你的太太啊。”
“大吉利是！”他这样对我说。


他的太太也是我的朋友。
太太竟然在当天打电话给我。
问我：“我的老公有没有找你啊？”
我：“没有。他没有找我啊。”
她大声哭喊：“你不要骗我！以量，你不要骗我！他说他有找你。他说他下去新加坡找你。”

我听到哭声，心都慌了。
这个死朋友，让我碰上这种两难的状况，自己就在酒店和那个什么男人鬼混。

该说真相，还是不该说真相？
我该怎么说？

他的太太说：“我知道他在外面有男人。以量，你不要再替他隐瞒了！”
哇。这么jialat!

我什么也不能做。
只能倾听。同理。陪伴。同在。
什么也不能做。
做什么都不对。

当一个女人被伤害到极点的时候，
她全然崩溃。

这一段婚姻关系，她完全是输家。
输给的不是另一个女人，而是另一个男人。
不只是输在竞争力，而是整个女性的价值感觉都给输去了。
作为一个女性，试问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讽刺：
我的老公爱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她放下电话之前，情绪还是很不稳定。
我的朋友，在他太太哭泣的时候，他正在和那个男人做什么？

我生气了。
打电话给他。
臭骂他一顿。
他到现在，不敢再给我任何一通电话。
他以为我支持他出柜，
其实我期望他先回家解决这个家庭问题。

一个不懂得尊敬自己的人，他一点也不懂得如何尊敬别人。

你怪谁？
怪这个社会欺压他真实的一面？
怪他自己之前有太多同性恐惧症？
怪他的父母迫他要结婚，为了家族面子？

他为了他的家庭、为了他的父母牺牲他自己多年的需求。
他现在可什么也不管了。
他要为他自己而活。
你可以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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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
这个社会不断欺压同性恋者的时候，它自然会无礼的反弹来伤害异性恋者。
到最后，苦了那些妻子，那些亲密关系、还有那些还未长大的孩子。

这个家庭，
婚姻里没有爱，也没有性，怎么走下去？
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感叹啊。


以量 祝福这些所有被牵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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