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晚：团圆饭

团圆饭，对我而言，坦白说，已经不再具有重大的意义。
毕竟，自从父母早逝，姐姐出嫁之后，
我的family of origin只剩下我了。
anyway, 家里还是有十四个人一同团聚。
花开花落，我一样珍惜。

这一次我们选择了幸运酒家。
食物好吃。
不过，人很多。
至少三、四十围。
做死那些工人。

六姑好像怕别人不知道冯以量回家乡。
介绍隔壁座的人说：“哪。这就是冯以量。”
我点头。苦笑。say hello。

我不喜欢这样的hard sell。
好像把一只死鸡吊在卖鸡饭的店铺窗口上，叫人陆续过来看。
有什么好看？

六姑叫我过第一张桌子之后，
再一次，点头，苦笑。say hello。例牌。
我低声但是严重警告她：“今晚系吃团圆饭。不系我结婚日子。母叫我过臺。我死都吾过抬架。”
她咯咯狂笑。因为我说话很抵死。
她很喜欢这样做。她觉得把我hard sell出去是一件很愉悦的事。
对不起咯。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玩。


***





愈来愈喜欢和家人吃饭。
发现我们愈来愈会交流。
以前我们不多话。
或者说以前我们没有太多能够聚焦的话题。

吃完了，走了，
团圆饭的功能只停留在吃一顿饭而已。

这几年，我觉得我们愈来愈多话题。

那一晚的团圆饭，我想，是我们很有进度、也很有深度的一晚团圆饭。
我们从晚上七点半聊到十点半，才离开饭桌。
是最后第二桌人离开。
最后那一桌一定很八卦的。:)

聊什么？
什么都聊……
聊近况。
聊我要不要成为新加坡公民。发动了我和表哥的争论（伟论）。
不要误会，我们家是可以允许每个人的立场鲜明而不伤和气。
毕竟我们上一代是用“骂”来讲话。
聊我为何不要继续修读博士。头发都只剩几条了。何必呢？
聊我今年会有桃花运。可能会在今年结婚。又是六姑，她拿我的时辰八字去算今年的运数。多得有她。
聊堂弟以及表弟在新加坡的公司如何面对经济危机。
聊老人家的健康。觉得健康很重要。姑妈说我的身体很壮。不像以前软绵绵的。她没有看我的blog，又怎样知道我上了三个月的魔鬼训练？
聊二叔的饮酒威水史。今年我们改喝红酒，老人家不宜喝太多啤酒。
聊马来西亚的经济、在新加坡工作的压力。
嗯。今年是一个很难过的一年。要珍惜一切所拥有的。
我告诉大家：“我的工作很难炒人的。因为严重缺乏。”
二婶是一个很会倾听的人。也很会发问问题的人。
我们这几个不年轻又不老的人，就拼命不断说自己的论调。

就这样，我们谈了三个小时。
发现堂弟比较愿意表达想法了。
发现表哥愈来愈霸权了。柔软度少了。不过他以自己的经验角度出发，不能怪。
发现二婶永远都和时代跟进。很现代的二婶。
发现表妹懂事了。可以说，比我更懂事了。
惟有我的二叔不变。还是这么爱喝酒的大炮王。

说好了，我们决定下一次的团圆饭依然选在幸运酒家。
毕竟，只有她从不在年三十晚赶人走。
可以让我们谈到十点半晚上。
厉害。

我不那么习惯show给人家看我吃过什么。
不过，团圆饭，应该show一下。
我们都活在一个物资丰裕的年代里。
你看那些blogger，每一个都show食物、衣服、卡片、礼物。

我在想，为何没有人show那丰富的心灵呢？
可能，大家也没有太多……
可能有一些人根本没有的show……

团圆饭。
除了吃，要有心灵的对话。
这样才算是一家团圆。
这样才能把我们这些处在不同空间生活的家人，透过团圆饭，心灵空间又靠近回来了。

好吧。看菜吧。
那个招牌豆腐最好吃。
















还有四道菜忘记拍下来。
总共RM380.00。
六姑说：“一於听日买3800。”
我真系服左拒。



=